?天黑了,車窗外無邊夜色,我又在路上。從這個邊陲小城出來,在好多個十字路口看到燒紙的人,十月初一,我趕回來了。其實趕回來又能怎么樣?也無非是在十字路口和路人一樣,燒幾張冥幣,燃一柱清香,希望父母,哥哥能收到,能看到我一直很想他們。只是這人生又怎敵得過陰陽永隔。
? ?三天兩夜,我走過七個旗縣,兩個城市,每當我推開一扇需要我偽裝身份和來意的門,我就會在深深的疲憊中有一絲絲的成就感,這份可以讓我的孩子們生活的好一些的工作,這些年,不管有多累我也堅持下來了。那時候當放療,化療再也進行不下去,在醫院的病房里,老媽說:丫頭,媽不能死,媽死了,這一大家子人,我姑娘可怎么辦?到最后在醫院里,彌留之際媽媽說:丫頭,等媽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伺候你爸爸,照顧好你哥留下的兩個孩子。你是怎么伺候媽媽的,就要怎么伺候你爸爸。你是怎么照顧你的女兒的,你就要怎么照顧你哥的一對兒女。我哭著答應她,可是我卻沒有伺候好老爸,三年,媽媽走后的第三年,老爸也走了。我人生中最愛我的人,在我三十八歲離開了我。而我一直以為我的人生如果沒有了爸爸媽媽我一定活不下去,其實三年過去了,我還好好的活著。
?當生活壓的我喘不過氣,當思念像刀一樣刺的我心痛的窒息,當疲憊不堪的工作讓我不堪重負,我真的想死了算了,活的真他奶奶的沒有意義。可是小侄子,小侄女,女兒,三張小臉,像向日葵一樣展現在眼前,所有人生的灰色,就都被趕到了陰影里。是啊,我的爸爸媽媽哥哥都不在了,我總得替哥哥承擔起養育兒女的責任。這三個孩子都是我的孩子,我要把他們好好養大,否則我又有何面目告慰父母兄長之靈?
?十月初一,鬼節,我說的話,掉的眼淚,隔著生死的家人們,你們看到的時候不必心疼,我只是要做一個有擔當的好家長,所以也只能在這紙筆之間脆弱。所以請原諒我今天的不夠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