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大一,剛剛踏進這個校園。對一切都覺得特別陌生。經常會在深夜躺床上莫名的哭。感覺自己努力了三年卻離開了親人朋友,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受著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的委屈。
記不清我們是怎樣加的微信了,有一種一見如故的親切感。那天晚上約好了在學校餐廳前面見面,我叫上一大波舍友,一邊發著消息一邊尋找你。“你在哪?”“餐廳前面啊”“你是不是那個猥瑣的一身黑?”“你才猥瑣!哥手里提著一袋面包”我在來往的人群里找了很久還是沒有找到那個提面包的人。后來才知道餐廳兩個門,你在后面那個門外。我跑過去,還是沒找到。因為你得知我在前門,就跑到了前門。就這樣,我們輾轉多次后我終于看到你。有點瘦小的你顯得特別靦腆,正如你說的,左手提著一包面包。你看到我們,又不敢確認,就那樣遠遠的看著這邊,有一會我是想過去的,因為天氣特別冷,我想著打個招呼然后溜走。可是我站在那里卻沒有動。后來你慢慢走過來,似笑非笑,我們互相寒暄了幾句然后就那樣匆匆離別。
我們還是那樣,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有說不完的話。在學校我沒太見過你,但是卻天天聯系。大一暑假我參加夏令營,第一天晚上因為人多沒有領到被子,還正對著空調睡覺,那時正好肚子疼。我想把空調關了,有幾個女生不讓。我哭著給你發消息,抱怨一切,你一直安慰我,說無論怎樣都要蓋被子睡。生命中有些人真的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進入你的生活,在你還沒來得及準備好迎接他的時候,他卻像陽光一樣慢慢的滲透到你生活中,在不經意間,讓你覺得很溫暖。
要考四級了,大一的新生是不允許帶電腦的。我說我想下載聽力,你說下午把手機給你。那個下午也是快接近晚上,餐廳門前的那條路上你站在那里沒完沒了的接著電話。我像傻子一樣一直等你。后來,你接完電話說讓我等一個小時,你拿著我手機去宿舍給我下載。剛好是一個小時你下來了,站在我對面的那條路上。眼睛近視的我,那天沒有戴眼鏡。我一直等,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我看到路對面的男生也站了很久。可我始終沒有走過去,我怕不是你。兩個小時后,天已經完全黑了,冷風吹在我的臉上。我在心里不知道把你罵了多少遍,發誓等你下來我要一口氣譴責你,讓你沒有辯解的機會!后來不知道站在路對面的那個男生怎樣開竅了,朝我走過來。是你。我接到手機的那一刻眼淚像跌落在地的珠子,所有的責備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最煩等人,那次還等了那么久。我討厭那個時候自己傻得像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就那樣站在冷空氣里,想離開卻不能。
因為有事要回家去給輔導員請假,結果導員沒有批準。你說你那天正好也要出去,就和我一起去給我們輔導員請假。結果我忐忑的進去卻因為導員不給批準哭著出來。我紅著眼睛哭了一路,你就在旁邊一直偷偷笑!走到餐廳,我們一起吃飯,我就只吃了幾口。直到現在有時候我在餐廳那個地方那個位置吃飯時總會想起那天一直嘲笑我的你!你說都大學了,請個假和導員有點摩擦還哭成這樣!后來我們一起坐上公交車,平時擁擠的不像樣的公交車那天人特別少。我們就靜靜地坐在后面,誰也不說話,但好像誰又想說話。風就那樣輕輕的從車窗鉆進來,那一刻,剛剛好,沒人打擾。
那次,和你一起去學校西門那邊取錢,我在后面默默等你。看到取了錢的你裹緊衣服。我笑得前俯后仰。干脆蹲在地上捂著肚子笑。我說,你就像在外面打工了幾十年的大叔,終于回來然后取了錢帶著女兒給她買糖吃。我們就一路笑著打鬧著在操場轉了我也不知道多少圈。你讓我看了你們班聚餐的照片,還說你喝醉了從樓梯上掉了下去。
你特別喜歡踢足球,學校綠茵茵的草坪是你常去的地方。每次讓我去看你踢球,我卻沒有去過一次。那天買了水去操場邊上靜靜看你踢球。你接過水的那一刻,我的一個心愿就完成了。看你踢球,給你送水。那天的天很蒼白,還有點冷。就像你我的相識沒有霞光滿天,也沒有陽光普照,很平淡。沒有驚艷到不可思議卻平常到時隔多久再聯系也那么自然,那么親切。
還記得有一天的早晨,你說你在我要去上課的教學樓,說給我占座位。我吃了早餐,走進去,你在第一排,還穿著球衣,球鞋。你知道你什么時候最帥嗎?就是穿你最喜歡的那身騷粉球衣。顯得朝氣蓬勃,像嵌在夜空里的星星,扎眼的讓人羨慕。
在禮品店看到一個小本子,上面寫著“腦殘是一種病”我立刻買下來送給了你!算你識相,沒有抱怨。我其實沒告訴你,那個本子最后一頁被我撕過。我曾寫了一首祝福的小短詩,后來覺得或許煽情,又小心翼翼的撕掉了。朋友給了我很多積木,我挑了一個最好看的小汽車送給了你。而你,抱了兩本書給了我。翻了幾張我的照片打印出來晚上回學校在圖書館給了我。冬至那天,我們一起去餐廳吃餃子,然后買了一堆零食和兒童餅干。你要去剪頭發,我坐在理發店等你。這么多年我沒有陪著一個男生去理發店。人有時候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想對一個人好,也沒有喜歡,也沒有愛,只是心甘情愿。
我坐在夕陽的余暉里回憶著這所有恍如隔世卻近在咫尺的一切。你是知道我一切卻從來沒有嫌棄過我的唯一的一個人。有的感情就是這樣奇妙的讓人不能理解,它無關愛情,無關親情。有些人來到你的世界,漸漸走進了你的生活,每當你回想起來心里輕盈的像一個泡泡,折射著七彩的光環。雖然不能去碰觸但每每回憶涌上頭腦,世界也豁然開朗。
有那么一天,我們班一起看了張國榮演的《霸王別姬》當小時候的蝶衣(小豆子)出現在屏幕上時,我的好朋友說:看,這像不像你的學長!
你好,提面包的小豆子先生!沒有經過我同意,你成為我大學時光里最溫暖的獨家記憶。
? ? ? 豆子先生。我們還會再見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