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金粉雙飛。南唐后主留給我們的,除卻與大小周后纏綿悲情的愛情故事外,就是一手詞了。東風吹水日銜山,春來長是閑,落花狼藉酒闌珊,笙歌醉夢間。愛情凄婉,屬生死別離最痛,大周后情深意切,卻也逃不過歲月的年輪,秋深宮寒,孜然一身,秦樓不見吹簫女,空余上苑風光,瓊窗夢笛留殘日,當年得恨何長。? ? ?
? ? ? 四十年家國舊夢,夢里時常浮現,到頭來,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無言一隊春。一壺酒,一竿綸,世上如儂有幾人。我們可以相信,如若他不是帝王,他會是五代十國,那個紛亂年代里最富才情的詞人,拜佛訪僧,寄情山水,有弼馬相隨,與好友唱和,攔一襲白衫底,拋卻故國家園的羈絆,醉酒肆勾欄間,再現洛陽紙貴的風流。花滿渚,酒滿甌,萬頃波中得自由。如若早生百年,他將在大唐盛世的余暉里,黯然垂淚,四處奔走,邀明月以問蒼天,登巴蜀流年哀怨,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如若遲生百載,紙醉金迷的東京開封,勾欄玉砌的洛陽牡丹,他應與劉七結伴,與東坡相知,在繁華的內心和物質里,寫下無雙的詞,看窗外雨潺潺,春意也闌珊,問春花秋月何時了,知小樓昨夜又東風。 ? ? ?
? ? ? 生在帝王家的無奈,四十年,朱顏略改,感悟不盡的南苑儂語,忘不了的故國情懷。當被迫“肉袒出降”后,才幡然悔悟,秦淮暖風鶯語,國破家亡之恨,全部只是一場夢啊,傷心秋月與春花,獨自憑闌度歲華。便作詞人秦柳上,如何偏屬帝王家?囚居汴京三年,留得佳作五篇,終飲鴆酒一杯,為五代詞壇畫上句點。 ? ? ?
? ? ? 生于七夕,死于七夕,終是一場輪回,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他是填詞賦情的天才,千古不散的夢靨,紛亂時代的音符,帝王家中,無盡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