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結束西藏之行的時候,我在大昭寺門外買了一些金剛結,轉經筒還有一張唐卡,那唐卡我打算送給自己。
回北京的時候,大家是坐飛機回來的。
在從機場到家的路上,我閑得無聊,打開了微信,看了看自己發的那條朋友圈,點贊量超過了三百了。我的天,你們是不是平時不見我發朋友圈,看到一條恨不得拼命抓住機會點贊,來刷存在感呀?
我瀏覽了一下朋友圈,看到黎離發了一張打吊瓶的照片,附了文字說,“你的南方的艷陽里追逐嬉鬧,我在北方的細雨里多愁多病。”
我看到丁子峻在下面留言說,“你等著,我來看你。”
我又隨便拉了拉,看到了閆晨的朋友圈,她發了一段《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臺詞,“不要指著月亮起誓,它是變化無常的,每個月都盈虧圓缺;你要是指著它起誓,也許你的愛情也像它一樣的無常。”整個廣進扎偶就這么一條,看來她是戀愛了,蜜月期呢。
好像早朝的皇帝批閱奏折一般,我瀏覽了一下朋友圈整個黃金周的動態,然后刷了幾條微博,司機就告訴我,“先生,您到了。”
有那么一幫子狐朋狗友,好像是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器一樣,我剛到家,就接到他們電話。
我說我旅途勞頓,需要睡眠,順便緩解一下高原醉氧,適應一下北京的氣候。沒想到他們說,“睡個毛線?起來嗨。”
于是我衣服都懶得換一件,直接去了三里屯的聚點。
整個長假的心靈洗禮,高原清冷,全然忘記了人間四時,俗氣煙火。面對這幫犢子的那些俗不可耐,醉生夢死的請求,我覺得真他媽爽!
有句話叫“無巧不成書”,我在聚點門口,發現了熟悉的車,就是載著黎離遠去的那輛本田車。只是酒吧里面人太多,燈火太閃爍,我不知道這車的主人會是什么模樣。
聊天的時候,有個好朋友說,“張碩,你前妻有第二春了,你知道不?”
我喝了一口酒,“跟我有什么關系?人家現在是自由身。”
然后那人說,“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啊,只是看到他在朋友圈里秀恩愛了,沒看到人臉。”
然后另外一個人說,“張碩,看來你真的是一問三不知啊,她的第二春是京城巨富,聽說他兒子還在你們單位當實習生。”
我喝到嘴里的酒“噗”一下吐了出來,“臥槽,不會吧,姓丁?”
那個人說,“就是姓丁,華美地產的老板,喪偶多年,膝下一子。”
“我暈,一個蓋房子的,居然也能看懂莎士比亞?”我說了不在乎的,這句話卻帶著戲謔的意味。
那人說,“你在說什么,張碩,什么莎士比亞?”
我沒吭聲。
后來我說,“我真的很累,需要回家休息了,明天還要上班。”
然后我就從酒吧出來了。
就在我等代駕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個本田車的主人,一個穿著白色POLO衫,米色褲子的男人,個子不到一米八,年齡三十幾歲模樣,外貌屬于文質彬彬型的那種。 他看上去不像喝酒了,取了車,直接開走了。也不知道啥原因,我記下了那個車牌號。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看到黎離的座位是空的,我的桌子上也沒有煮好的咖啡,文件的擺放卻是整齊的。打開電腦,發現了黎離的請假郵件,她說自己發燒了,去社區醫院打吊瓶了。我郵件回復了一句“take care”,然后開始投入了一天的忙碌。
中午的時候,我在茶水間看到丁子峻,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前妻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后媽,我不禁虎軀一震。
下班的時候,我想起來還在醫院的黎離,于是撥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的黎離聽上去有些虛弱。想起來她居住的那個社區,于是帶了慶豐的包子稀粥,去了那家社區醫院。
我問了護士小姐黎離的床位,便直接進去了,看到了正閉著眼睛休息的黎離。我并沒有把她叫醒,而是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我看著她素顏的樣子,的確不那么漂亮,而且略顯憔悴,本來就已經瘦骨嶙峋的妹子,現在更加顯得面黃肌瘦。不過她這么瘦,居然有著C cup,這也是讓人費解可能跟她長期愛運動有關系。
黎離并沒有睡熟,幾分鐘后,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我,有點驚訝,她幾乎尖叫起來,“碩鼠,你來看我怎么不告訴我一聲,你看我這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而且我還沒化妝。。。完了完了,我的美好形象在你心里全毀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哪里有什么美好形象?七零八碎的我都看過了……”
本來說這句話,我只當一個段子,沒有特別的在意,可是黎離卻很激動,她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碩鼠,我當時有點迷亂,還有酒精的作用,難不成你一直記著這個事兒啊?”
我有點懵了,“暈,我只是句玩笑話,什么事兒啊,我渾都忘了。我過來就是看看你,作為你的領導,知道你生病,過來慰問一下而已。”
黎離依舊捂著臉,“你去西藏啦,有沒有去大昭寺,有沒有摸哪里的轉經筒?有沒有親自畫一張唐卡?”
我說,“當然都做了啊,親手繪制唐卡我倒是沒做,不過我請了一張帶回來了。”
黎離說,“上大學的時候,我去過一次西藏,我很喜歡那個有信仰的地方,羊卓雍錯的湖水那么澄清,西藏的天空那么寧靜。”
我靠在椅子上,“是呀,的確是個有信仰的美麗的地方。對了你是怎么回事?整個黃金周都在生病嗎?”
黎離說,“不是啊,我也出去玩來著,可是淋雨了,所以才會感冒發燒。”
“哦,是嗎?去哪玩了啊?北京沒下雨啊,我手機上有北京的天氣預報。”我也不是好奇,就是話接話,隨口問一句。
黎離盯著病房的天花板,“去成都來著。”
我繼續問,“是你自己嗎?”
黎離說,“不是我自己,跟一個朋友,我本來不愿意去的,可是他偏說要我去玩一玩。”
我看她的語氣和狀態,知道她不愿意繼續說下去了,當然,我也不想聽人家那些隱私。
于是我問了她的病情如何,什么時候可以康復。正好,換藥的護士進來說,黎離的情況還好,再輸兩天,臥床休息幾天就好了,也不是大毛病。
后來,黎離說,“碩鼠,你上了一天班,一定很辛苦,趕緊回去休息吧,我應該周五就能回去上班了。”
看她這樣說,我就說,“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公司的事情先讓丁子峻頂著,恢復好了再來上班。”
當天晚上,我收到一條微信,消息的內容是,“陪陪我好嗎?”我很驚訝,對于我來說,更適應白天的黎離,能發這樣柔軟信息的黎離,我是不適應的。另外一方面,作為他的公司領導,我看到這種信息,有點無語。
我思忖著怎么回復的時候,我收到另外一條信息,內容是“抱歉,發錯了,請忽略。”我舒了一口氣,沒準這條短信肯定是發給本田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