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傍晚的時候,小曦告訴林楓,說她在圖書館上自習。
小曦的學校有一座很大的圖書館,藏書豐富,寬敞明亮,裝著空調,是學習的好去處。
因此,夏天的時候小曦大多在圖書館,在那里可以不必理會盛夏的炎熱而安心看書和復習,現在雖然是秋天,但去圖書館看書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他的學校圖書館總是人滿為患,除了去借厚重的專業書之外,他不會選擇更多的停留。
他更喜歡室外,喜歡坐在草坪的樹下讀書,那樣他抬頭就可以看到天空,還可以呼吸到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今天是周末,林楓也有點想去上自習,可以去寫筆記,然后讀一會兒小說。
圖書館距離宿舍有點遠,他不想去。教學樓不遠,而且今天不會有人上課,可以去教室上自習。
他忽然想到,自己從來不是喜歡上自習的人,不喜歡早自習,也不喜歡晚自習——初中時不喜歡,高中時也不喜歡。
那么,現在呢?好像好一點了,不至于很喜歡,但也不會再厭惡了。
有人說,愛情里最珍貴的紀念不是一塊兒手表,也不是一束鮮花,而是那些我為你所做的改變。
那么,這個也算是小曦給他的最珍貴的紀念嗎?
他告訴自己,是!
一瞬間,他想到她,想到她大而明亮的眼睛,想到她微微卷曲的頭發,想到她像孩子般純粹的笑容。
想到她,他便笑了。
? ? 二
或許是周末吧,教學樓顯得空蕩蕩的,沒有上課時人滿為患的景象。
林楓選擇了樓梯口的一個教室——那是他上過課的地方,坐在那兒有一種親切感。
教室里有幾個人在看書,無一例外,拿的都是厚重專業書或者考試的輔導書。
林楓翻開書,把要點記在筆記本上。
對了,他開始用鋼筆了。自從小曦說想成為他手中的鋼筆時,他就打算用鋼筆了。
他的那支鋼筆是海藍色的,筆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與符號,簡約得像鄰家女孩兒一般。
他把書翻開新的一頁:走私武器、彈藥罪。他在筆記本上寫下客體,客觀方面,主體,主觀方面,法定刑,最后還不忘留下備注。
?他覺得心情不錯,沒有焦急也沒有悲傷,可以安安靜靜地坐在教室里寫筆記和看書。
偶爾,他會聽到走廊里高跟鞋的響聲,就像是某種打擊樂的和聲。
他想起,她也會穿高跟鞋。記得有一次她說穿著高跟鞋走路很累,而他說經常穿高跟鞋對頸椎不好。
她在干嘛呢?離開圖書館了嗎?
? ? 三
不知何時,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看一眼表,十點半,教學樓即將關門了。
林楓起身收拾書包,把那本池莉的《來來往往》和厚重的專業書一起放進書包里。
然后,收到了短信:“很想你,你在干嘛?”他知道,那是小曦,那個會說“我很想你”的小曦。
他告訴她,還在自習室,即將回去了。
走出教學樓,校園里依舊是人來人往。
他看到一對情侶,男生背著女生。說實話,他覺得那女生多少有些豐滿,讓那個略顯單薄的男生背著可能不會很輕松。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都很開心。那女生愜意地伏在男生的背上,一臉愉快的表情,與那男生說著些什么,兩個人會不時地笑出聲。
忽然想到一個詞——浪漫——浪漫不是情人節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而是我背著你走過人群,旁若無人地享受那快樂和歡愉。
“小曦,有一天我也會背著你回家!”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可是,她那么害羞,會讓他背著走過人群嗎?那樣她應該會很開心的,即使她會“面若桃花”。
他發現,這個夜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