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呼喊

圖片發自簡書App


從前有個人,他唯一的夢想和期盼就是變得有錢,他每天朝思暮想就是成為一個有錢人。終于有一天他的這個夢想實現了。可是有錢了之后,他又開始擔心自己的壽命來,他想要是自己早早死了,留下萬貫家財沒有花掉豈不是太可惜了。于是,他決定出去尋找“不死之國”。他做好準備,與妻子道完別,就出發了。

每到一個新的國家,他遇見人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里的人會不會死亡。如果對方回答說會,他就立刻離開,去往下一個國度。終于有一天,他來到一個國家,這里的人連“死亡”這個詞都沒有聽說過。他非常高興,便問他們:“既然你們國家的人從來沒有死過,那人口一定很多吧?”

“并沒有。”他們回答“這兒的的人口并不多。你可能不知道,一直以來,總會有一個聲音不時傳來,呼喚一個又一個的人。聽到聲音的人都會立刻起身,循聲而去,并且再也不會回來了。”

“那他們見過呼喚他們的人嗎?還是只能聽見他的聲音?”他問道。

“既能看見,也能聽見。”他們答道。

他感到很吃驚,既然他們知道被喊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他們怎么還會跟著那聲音走呢?于是他回到自己的家中,帶上妻兒老小和全部家財,意志堅決地搬到了這個沒有死亡的國家,盡管這里會出現一種把人騙走再也回不來的奇怪聲音。

他下定決心,如果這個聲音出現,呼喚他的家人,就算喊得再大聲,他們也堅決不搭理。他們在新家安頓下來后,一切都很順當。他警告他的妻子和家人說,要是有一天他們聽到一個聲音呼喚他們,千萬不要去搭理,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一連幾年,一切都很順利,他們在新家過著快快樂樂的生活。突破有一天,他們一家人正圍坐在桌邊時,他的妻子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好的好的,我馬上來!”邊說著邊從屋里找來羽絨服穿上。她的丈夫立刻跳起來,抓住妻子的手,責備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別理他!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可是你沒聽見有人在喊我嗎?”她答道,“我只是去看看喊我干嘛。我馬上就回來。”

于是她使勁想掙脫丈夫,去聲音傳出來的地方看看,但他就是不放她去,還把家里所有的門都閂上了。見狀,她只好說:“好吧,親愛的,既然你這么堅持,我就聽你的呆在家不出去了。”他丈夫心想,這婆娘終于明白過來了,克制住了聽從那聲音召喚的的沖動。

可是還沒過幾分鐘,趁他不注意,她突然起身,破門而出。她丈夫也是眼疾手快,立馬跟上去,一把抓住了她的羽絨服,祈求她不要走,告訴她,她要是走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她啥也沒說,一彎腰一使勁,掙脫羽絨服,徑直跑了,留下她那可憐的丈夫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拿著媳婦兒的羽絨服,看著她漸行漸遠,聽著她還不停喊著“我馬上就來!我馬上就來!”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遠方,他才回過神來往家走去,口中默默念叨著:“讓她這么笨,非要去作死,我也沒辦法啊。我警告過她,也懇求過她不要去聽那個聲音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地過去了,這家人再也沒有發生過什么意外

,直到有一天:

這天,他如往常一樣到理發店去刮胡子。店里人很多。理發師剛給他的臉上涂滿肥皂沫,他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大聲朝門外喊道:“我是不會去的,聽到沒有?我是不會去的!”

理發師和店里的其他顧客都詫異地看著他。不一會兒,他又對著門外吼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也是最后一次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去的,你快滾吧!”

又過了一會兒,他再次喊道:“快滾開!再說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你就算磨破嘴皮子我也不會上你的當跟你走的。”

他氣得不得了,就好像真有個人站在門口一直挑釁他一樣。

最后,他終于忍不住跳起來,從理發師手里搶過剃刀, 喊道:“把剃刀給我,讓我來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想要謀害本宮會有什么下場!”

說著,他一頭沖出門外,像是在追趕誰一樣發瘋地跑著。理發師因為不想把剃刀給弄丟了,也緊隨其后追了出去。他們一路全速跑著,一直跑到鎮子以外很遠的地方,直到那個男人突然一頭栽進一個懸崖。所以,最終他還是跟其他人一樣,被迫跟著著那個聲音走了。

那位理發師回到家后開始到處宣揚他的見聞,全國上下都知道了,那些被聲音召喚走再也沒有回來的人,都掉進了一個大洞里。在這之前,他們還完全不知道這些被聲音召喚走的人都怎么了。但是,當很多人去鎮子外面探尋那個吞沒了無數人卻依然沒有被填滿的大洞時,他們什么也沒有找到。他們只看到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它是如此的自然,仿佛從世界起源之時開始它就在那兒了。

從這以后,這個國家的人就和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一樣,開始經歷正常的生老病死了。

——譯自安德魯·朗格《The Red Fairy 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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