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榮獲“第二屆全國大鵬生態文學獎一等獎”
? 紅菱早上起床后跟往常一樣,會駕著小船到湖上沿著白鶴灘劃一圈,就像古時候的國王巡視自己的領地一樣。小船后面總會跟著一群鴨和鵝,像是一隊親兵護衛。你船駕的快它們就游得快,船放慢速度,它們便跟著慢下來。訓練有素、步調一致。要是船突然停下來,那群鴨兵鵝將立馬也會停下來,游在前面的由于游得太快還會把頭栽進水里去。這時,它就會伸長脖頸抖落掉頭上的水,然后踮起雙腳拍打兩下翅膀,沖你發出幾聲抗議的叫聲。
每當看到這一幕,紅菱就會忍俊不禁笑出聲。她笑的時候抿著嘴,樣子很可愛。她那被夢澤湖上的風吹得黝黑的、好看的鴨蛋臉上會顯出兩個小酒窩。她的上嘴唇微微往上翹,抿嘴笑的時候上翹的弧線會拉長,嘴唇紅紅的厚厚的,活像剛剛采摘的紅菱角。金色的朝陽斜照在她臉上,令她臉上厚厚的絨毛清晰可見,透著一種未成年少女的稚嫩。
在這群衛隊里邊有一只鵝特別惹眼,一看就是一只野生的天鵝,野生天鵝怎么會與一群家鴨為伍?是有一段感人故事的,故事要從去年冬天講起。
去年冬天比較冷,從北方飛來越冬的鳥兒特別多。盡管夢澤湖早就明令禁止捕獵鳥類,前些年漁政局還批準在白鶴灘建立了首個遷徙鳥類救助站,紅菱的爹爹有幸成為第一任志愿者,還發了蓋著鋼印的小紅本本。可是夢澤湖漁場的包頭何碧濤就有一把帶瞄準鏡的雙筒獵槍。曾家臺的曾三黑也有一桿三、四米長的銃,要兩個人才扛得動。銃的威力巨大,打出的散彈可以覆蓋大片區域。
那只白天鵝就是被散彈打斷了一只翅膀,落在白鶴灘的淺灘已經枯萎的蘆葦叢中,被老爹發現時它已經奄奄一息了。老爹抱回家時它滿身是血,打斷的翅膀只有一點皮連著,渾身發抖,怪可憐的。
老爹說翅膀怕是保不住了。紅菱當時就急了,講道:沒了翅膀它哪么飛回去呀!
在一旁正往老爹手里遞剪刀的婆婆瞪了紅菱一眼:你還指望它上天,能保住一條命就謝天謝地。該死的曾三黑。
你哪么曉得是曾三黑放的銃啊?紅菱瞪著兩只圓圓的大眼睛望著婆婆問道。
不是他還有哪個。
不一定是三黑子放的銃。爹爹一邊給天鵝包扎一邊說道,我上午見他跟何碧濤在你姑媽的農家樂包房里開著空調打麻將,我到那兒去提剩菜剩飯時還看他們打了兩盤,應該不是他。
那不是他又是哪個?紅菱問道。
有可能是湖西邊擂鼓墩的劉歪嘴,他也有一桿銃。
擂鼓墩?擂鼓墩那么遠咧!
遠么子哦,駕船一個多小時就到白鶴灘了,爹爹說:他又不是沒有來過,我都撞見過他好幾次,有一次我還收了他的銃,好說歹說,跟我磨了好久才給他。他拍胸保證不來白鶴灘打鳥。消停了一陣又來白鶴灘作孽。
……
經過紅菱的精心護理,這只天鵝奇跡般地好了,剛開始的時候它很怕生,形影不離的跟著紅菱,到后來才慢慢跟鴨子們合群。
這是7月的天氣,湖面上到處是紫色野生馬蹄蓮,荷葉叢中蓮蓬無精打采低垂著頭,淺灘上雜生著一蓬一蓬的野蒿草、蒲黃和菖蒲,魚鷂在遠處的湖面上盤旋,幾只灰色的潛水鴨在比賽看誰潛得遠,一只麻色的野鴨突然從不遠處的蒿草叢中“噗”的一聲飛出來。
清晨的朝陽懶洋洋地從東山后面露出羞紅的大臉龐,把金色的輝光灑滿波光粼粼的湖面。置身這清風拂面的清涼,沐浴溫暖的晨輝,紅菱的心情也隨之開朗起來,便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一首熟悉的歌曲來。
紅菱穿著一款荷葉綠的無袖連衣裙,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后,身體隨著駕槳的起伏,長發也跟著隨之飄動。
紅菱隨意駕著小船,樣子顯得有點懶散,心不在焉。紅菱身材不算高,穿上高跟鞋才一米六十出頭,屬于典型江南女子的小巧,靈動。隨著雙臂劃漿身體的一張一合,把她的圓潤的臀、豐滿的胸以及纖細的腰顯露無疑。這身材模樣兒在夢澤湖乃至東陽河、龍口鎮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美人胚子。別看她才十七歲,已經發育的很成熟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膚有點黑,倒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帶刺的黑玫瑰。也招來了不少不懷好意的嗡嗡亂飛的蜜蜂。
未完待續,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