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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一生,經歷了唐朝由盛轉衰的轉折點-------安史之亂。亂世之中,詩人載沉載浮,大唐的血色湮沒了他的中年,“孟冬十郡良家子,血作陳陶澤中水”“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憂國憂民的詩人于沉郁頓挫的詩句中慢慢展開國破山河在的畫卷,尤為扣人心弦的是藝術家的命運。
音樂家李龜年在開元盛世演奏了他一生最燦爛的節律,夜明的篳篥在露水中綻放,伴隨著太真曼妙的舞姿,天子卸下了九五之尊的面具,回歸了熾熱與天真。音樂讓他們的靈魂超越了身份的界限,共同探索到人性的幽香。隨著安史之亂,盛世落下帷幕,夜雨聞鈴,開元的香氣蹂躪于亂軍的馬蹄,李龜年和他的回憶,皆被逐出京華。
山河破碎,年華的流逝便尤為驚心動魄,杜甫和李龜年相見于春去花已落,詩和音樂皆被埋葬的亂世。詩人已老,而音樂家的篳篥也化成了一首凄涼曲,想必相對苦笑,還能彈奏什么呢?還能吟唱什么呢?過去的一切,已化為虛無飄渺的幻夢。
“即今飄泊干戈際,屢貌尋常行路人。途窮反遭俗眼白,世上未有如公貧。”
此為《丹青引曹將軍霸》的末尾幾句。杜甫遇到曹霸,不知是否在江南,在落花中,還是在某處喧鬧的市井,他無意間見到一位鬢發斑白的老者在給行人畫像,也許是傳神的畫風吸引了杜甫的眼光,他才訝異的發現老畫者原來是享譽宮廷畫壇的左武衛將軍曹霸。
“將軍得名三十載,人間又見真乘黃。曾昭先帝照夜白,龍池十日飛霹靂。”曹霸畫過太宗的拳毛騧,玄宗的照夜白,郭子儀的獅子花。拳毛騧是昭陵六駿之一,曾隨李世民大戰劉黑闥于漳水之畔;照夜白又稱汗血寶馬,由寧遠國王贈送給玄宗,毛色璀璨,光芒四射,猶如照亮黑夜的火炬。獅子花是唐太宗賜給平定安史之亂大將郭子儀的,身披九花文,故號為“九花虬”。
三匹馬,見證了大唐的盛和衰。遙想當年昭陵六駿南征北戰的風姿,到今日漁陽鼙鼓動地來的倉皇出逃,風云變幻興衰榮辱,帝王家譜寫了一曲《長恨歌》,平常人的命運更是跌宕起伏。
藝術家的繁花已謝,落花時節又逢君,有多少無語凝噎,欲說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