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前些天,我收到一條很暖的讀者留言,發送的時間是03:34。
夢中驚醒,突然很想念你的文字,打開你微信看了一下,淡定了一下心情,繼續睡去。你永遠不知道,你會用怎樣不經意的方式影響別人的一生,哪怕是一瞬間的心動。
說真的,我看哭了。這樣的感動不可多得,平日里,只有那些數學基礎薄弱,但因為我是他們的數學老師,深夜了還在解題的學生能給到。
緣分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就像一輛剎車失靈后向你駛來的車,早走一步晚走一步,都不會迎頭撞上。
如果說這些年我的生命里還有一絲亮色,那么就只剩下這個公眾號了,盡管我知道,最終它也會像我曾遇見過的那些生命亮色一樣消失無蹤。
我是一個以悲涼為底色的人,常常找不到存在的意義,不知道為什么要活著,但凡生命里遇到一點點感動,都會緊緊攥住。
一個人開車的時候,我喜歡聽楊宗緯的《其實都沒有》,歌詞唱的全是我的心情:
我在腳步急促的城市之中,依然一個人生活。我也曾經憧憬過,后來沒結果。
02
我決定公開寫作,是2011年的11月15日,距離今天剛好6年。
大四的最后一年,我準備考研,每天堅持在圖書館看書8小時以上,時常盯著另一個座位發呆。那個位置坐的,是我大學喜歡了四年的女孩,因為她要考研,我不能再時常見到她,只能跑去圖書館陪坐,隔她三排位置。
圖書館關門以后,我會繞著學校周圍跑半個小時,出一身汗,回到寢室沖涼,玩半個小時的手機,然后睡覺,過著單調而規律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有個女孩加我的QQ,打破了這種規律,她的朋友都管她叫嬌爺。
嬌爺說QQ號是問別人要的,出于對《風信子》作者的好奇。《風信子》是我寫給一個以姐弟相稱的朋友的,她的22歲生日,好多朋友都給她寫詩,關于花的詩,借花言情的詩,她把那些詩整理成集,取名《花事》。
我和嬌爺聊天,最初大多都是關于青春夢想、未來規劃這樣的正經話題。逐漸熟絡之后,開始扯一些家長里短。有時,我和她聊到凌晨一兩點的那些話題,都瑣碎得拼不出什么形狀。
她偶爾打醬油的時候也會失眠,討厭擠公交,廚藝還不錯,喜歡欺負姐姐,會在冬天的早晨跑步鍛煉,希望過生日可以收到一大箱津威……
后來,離考研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上網聊天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沒再怎么和嬌爺聯系。狗血的考研季,我喜歡的姑娘仍然沒有給我回應,嬌爺的出現給我暗淡無光的生活染上一些色彩,就像是不小心畫在白色襯衣上的一筆,需要反復揉搓才能弄干凈。
現實就是這樣,有很多的人的匆匆路過,只給你無盡悵惘。你沿路而去,露水打濕你的衣衫,風月纏綿你的情思,只有一個人正好迎上你溫柔的念想。
又過了幾個月,我再次和嬌爺聊天,像往常一樣問她“在干嘛”,她沒有回答“你猜”,而是發了一個叫“有意思吧”的網站給我,并希望我hold住那里。
03
陰差陽錯,我成了“有意思吧”的文字編輯,那些幾乎處于絕望和無助的日子,我通過校對別人的文章,獲得了繼續對抗生活無奈的勇氣。
斷斷續續,我連載了兩部追憶青春的半自傳性小說。慢慢地,有一些充滿了陽光的面孔零星地出現在我的文章里,我的文章于黑色里透出一些鮮亮,從絕望里生出了希望。
教書,退而求其次的職業,反而給了我最大的人生慰藉。
我也看得出我一路走來的變化:初中以前學習遣詞造句,高中階段走壯懷激烈作文體,大一大二為情所困在自己的世界無病呻吟出不來,大三大四開始寫炫技賣弄的句子卻華而不實,工作之后故作老成多為雞湯式的感悟,最后還是又重新回歸到了簡單。
再后來,每日重復的單一生活讓我記無可記,隨時應對的人際關系使我身心疲憊。在我已經快要決定放棄更新文章的某一個很深的夜,網站的主編突然對我說,“數學老師,寫一本《愛的教育》吧”,于是我瞬間滿血復活。
我和一個朋友提到這件事,他說:“總要見過一些冷眼,受過一些寒冷,走過一些黑夜,當時也許很心灰,再過些年回頭也是真感激那段歲月。那很深的夜,其實給今天的你加分了。”
我很感激當初的自己復活了,我的第一本書《這世間沒有不可安放的夢想》就是那段時間寫成的,里面有我最深情的文字,最酣暢淋漓的青春過往,以及我喜歡了四年的一個女孩。
04
2012年9月至2015年7月,是我成為一名高中數學老師的前三年,寫文章的頻率是每周一篇。那段時間,我生活的狀態和腦中的一些既定想法,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管是讀過我文章的讀者,還是我校對過文章的作者,有很多都在慢慢地淡出,慢慢地不再更文,不再與我互動。
我無法得知,字句干凈得一塵不染的顧寒山,喜歡在夢境中編織故事的閑花淡淡春,為了畫畫事業自己租房下廚的王一凡,他們去了哪兒?
老淳、崔小可、悍客羅,還有沒有繼續寫他們的故事?那些說過喜歡我的文章和小說,要看我寫完青春故事的人,是否也舉步維艱地為生活奔波忙碌著?
再后來,我們做了一本電子雜志,我擔任執行主編,在每一個二十四節氣發行。做電子雜志的一年里,我的收獲多于付出,站在別人的角度去感受,也讓我擁有更多從容應對生活艱辛的勇氣。
直到如今,我仍記得雜志的另一位編輯塵不知在征稿啟事里寫的那段話:
人是社會動物,但人也是需要獨處的,需要在孤獨中與自己進行一場交談,需要在圍堵得密不透風的人際關系圍城里,給獨立的思考與判斷一個生長的缺口。
當現實把我們逼得無處可走的時候,精神便開始逃竄,左右突圍。不知道是誰那么聰明,第一個發現了用文字來幫助精神逃跑,用文學來給情緒安排一條渡船。
2015年8月以后,因為網站的發展戰略調整,我離開“有意思吧”,把寫作的陣地轉移到“簡書”,并開始自己寫公眾號。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成為“簡書簽約作者”,并與簡書合作了第二本書《夢想不會辜負努力的你》。
我以為是我在用文字擺渡別人,當我寫完幾十萬字才猛然發現,是那些喜歡我、支持我的人,把溺水的我救活了。
05
普希金說,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過去。而那過去了的,終將成為親切的懷戀。
戴望舒說,一切好東西都會永遠存在,它們只是像冰一樣凝結,有一天會像花兒一樣重開。
或許人生就是一場荒謬的悲劇,你沒有足夠的時間翻遍想看的書,走遍想去的地方,擁抱想愛的人。現實的腳步常常匆匆,每個人都會遇到現實的阻礙和難題,甚至是差錯。
隨著時間的流逝,兒時的一些美好回憶,被現實沖洗得只剩疲倦;昔日的一些好友,變成了現在的路人甲;我的讀者來走又走,愛了又恨,繼續在人世的苦海里奮斗掙扎。
但是最終,我們都會選擇聽從內心的聲音,把握自己的節奏,依舊懷揣著堅定的信念,穩健地向前踱步。
歲月的故事,其實就是最簡單的故事,彼此能夠陪伴的每一天都值得驚心動魄,愛到情深時,話到嘴邊卻唯有輕描淡寫。
銀教授說過一句情話,我很喜歡,現在送給大家——
自從遇見你,人生苦短,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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