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封信》

第一封

早起,一縷陽光射進窗來,何時太陽竟升得這樣早了,何時鳥兒嘰喳得這樣響了,躺在床上像躺在四方的天地里,伸手便能扯進那縷陽光來,我以為那陽光是可觸見的希望,我伸出手去,能握住的竟連塵埃都不是,我想問你,二十年后的你,是否拽住了希望,是否還是像我這樣用力去擁抱陽光而不得?

午后,一天的課程總算是結束,耳邊似乎還回響著老師喋喋不休的知識點來,走在落日里,像走進了無窮盡的迷霧里,任一雙再明亮的眼睛也看不見遠方,又何況這雙眼睛本就被蒙住不見天日,我每天每天忙碌的是什么?又習得了什么?我想問你,二十年后的你,那雙眼睛是否被種種擦得雪亮?是否已看見得未來?

夜歸, 三月的春風還帶著幾分凜冽,夾雜著花香,我行走在人群中,像是行走在六月的星空中,沒有神秘和奧妙,有的是內心的渺小,那么多絢爛的星辰啊,竟然每一顆都比我閃亮,我想問你,二十年后的你,是否還會有這樣的心情,你是否還會故意避開所有人群,獨自一人?? ? 你是否已有了一方草地,逃離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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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二封

此時我站在二十年后的時光里遙望著你, 我知道如果有這么一封信,你一定會問我這些,而我多么想告訴你,希望你可以沒那么多憂慮,沒那么多可以顧及的未來,你走在人群中,可以眼里常含希望的淚光,會對每一縷陽光都心懷感恩,會對每一木都心生敬仰,會對每個選擇都無怨無悔。陽光打在你身上,投射的不再是孤單,而是每一朵花在春天里應有的姿態,是欣欣向榮,是三月的開融的溪水,潺潺向東。希望便如你當時的模樣。

最近讀到一句話,“每一滴酒回不去葡萄,我也回不去我的年少?!被夭蝗サ模〞涯?。想起當年的你雙肩依然稚嫩,父母健康如山,你會為雙手空空不知所措,遠離社會的泥潭毫不畏懼,理想的光芒將你打造的如此閃亮,沒一絲黑暗的委屈求全,而如今的我是看見得未來了,雙手握緊了種種必須,腳步卻變得沉重,再沒當年你的半分堅定,眼睛也并非因見得天日變得雪亮,卻是被光芒擋住,無法視物,我已許久不曾聽過內心它在渴望著什么。

所以,你大可不必那么著緊地想要看見未來,也不必那么著緊地用能力將自己團團包住。我要感謝你喜歡過,追求過的一切,這都令我在漫長暗啞的歲月里得以慰藉。我想穿梭過二十年的光陰去告訴你,有那樣一個午后,你靜坐看書觀影,甚是迷人。

我已不再避開人群了,當然也沒有一方安靜的草地,我只知道你一定會碰見那么一個人,你滿心歡喜地向他跑去,而他也正如你期待一般向著你的方向款款而來,哪有那么多機緣巧合,都是你們惺惺相惜。你再不會覺得滿天星辰耀眼無比,你是你自己最閃爍的北極星,總有人會向著你的方向而去。

“當有一天,當我年老得只咀嚼得動回憶,我會欣喜于自己一直所保有著的一瓢清淺?!弊x到這里,任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我了無甚物來于此,歸于此,能讓我小心翼翼端放心頭,能讓我此生馥郁芳香,依依不舍的依舊是那瓢如三月燦爛桃花般的,清清淺淺。而你,是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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