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文森特·凡高是個敏感、抑郁、孤獨的少年,
27歲之前,他的生活是一系列的失意、痛苦和掙扎。
6歲時,他就因性格孤僻,不得不輟學。
8歲時,家人受不了他的過度沉默,又將他送往寄宿學校。
然而,他受不了學校的束縛,一次次逃回家中,又一次次被送往學校。
如此反復折騰,他終于熬過了苦悶的少年時代。
15歲時,他進入叔叔所在的古皮爾荷蘭海牙總店當學徒。
在這里,他一度想要成為一名職場精英,像他的上司那樣。
然而,過分爽直的性格,讓他得罪了上司。
他終于被借故調往他所陌生的倫敦分店工作。
在倫敦,他語言不通,性格內向,除了上班,終日呆在住處。
他有一次與他所欣賞的畫家喬治鮑頓相遇,但沒有勇氣上前交談。
在倫敦,他日漸消沉,骨子里的自卑愈加寫在臉上,
海牙來的朋友看他,覺得他“太厭世”。
他曾經試著對異性表達過幾次好感,
但總是嫌對方太啰嘍,中止了交往,
他與一位被遺棄的懷孕女人同居過幾個月,
這也許是他一生中僅有的一段親近女人的時光,
然而為此,他惹怒了教他畫畫的表姐夫,
對方與他決裂。
為了讓家人對他重新接納,他認真地考慮結婚,
為此看了一系列與愛情和婚姻有關的名著,
當他向新寡的表姐凱·沃斯求婚,遭到了拒絕,
與家人也鬧得更僵,此后他離家出走。
他生命中唯一的朋友和支持者是他的弟弟提奧,
無論他多么落魄,
弟弟總是接納他,并用金錢資助他,
成為他生命中除藝術、或許還有上帝之外,
(有一陣子他對宗教產生了狂熱)
唯一尚能讓他感知溫暖的事情。
大概27歲左右時起,
畫畫進入他的生命,
尤其是魯本斯的光與色彩,
日本浮世繪的大膽構圖,令他陶醉,
讓他心胸開闊起來,
畫板上的色調從此變得明亮。
作為一個接近中年才真正拿起畫筆的人,
繪畫之于他,
不是牟取功名和利益的方式,
他畫下去,是因為他“不得不畫畫”,
畫畫成為他生命中的光,他活下去的意義。
他拒絕繪畫傳統,不關心“正確的表現方法”,
他根本沒興趣用圖畫去“精確表現大自然”,
他只想用畫畫,來表達他內心的感受,
幾乎是依靠接近中年時的自學,
他創造了一個獨特而燦爛的光影世界。
他在一聲槍響倒斃于一片麥田之際,年僅37歲,
專門從事畫畫不過10年光景,
開始畫油畫不過7年……
然后他的名字卻成為繪畫史上一個繞不過去的高峰。
100年來,無數顆心靈被他制造的圖像中
那孤獨與博大、壓抑與瘋狂的情緒所震驚
一個孤獨了一輩子的人,
通過畫畫,
讓他的內心化作了永恒
人為什么要畫畫?
因為當全世界拋棄你時,
畫畫可以是拯救你靈魂的方式,
有了畫畫,你可以拋棄全世界,
卻仍然能夠被巨大的幸福感所包圍。
與凡高同時代、甚至有過一段神秘交往史的法國人保羅·高更,
同樣被藝術的神秘力量擊倒,
乃至他在年近40歲時,
放棄體面的證券經紀人工作,
拋下在巴黎穩定、富足的生活,
甚至寧愿擔起“拋妻棄子”的惡名,
冒著生活落魄、晚境凄涼的風險,
成為一名專職的畫家,
為此,富于人生哲思的英國小說家毛姆,
寫了一部以他為原型的小說《月亮與六便士》,
近百年來,本書風靡全世界,
涉及的人生議題引起了一代代讀者的沉思
書中主角面對別人“你為何要如此”的詰問時,
回答道:
我必須要畫畫,我由不了自己。
一個人要是掉進水里,他游泳游得好不好無關緊要,
反正他得掙扎著出去,
不然他就得死掉!
“沉浸”在藝術創作中的人,
在別人看來可能凄苦、孤獨、不值得羨慕,
然后那種內心的巨大快感和滿足,
只有他自己才最清楚!
美國積極心理學領軍人物契克森米哈賴將這種感覺,
稱之為“心流”,
藝術家沉浸在藝術創作中,
為一幅作品而渾汗如雨、如沙汀孤鶩般渾然忘我時,
往往首先不是為了那幅作品所可能創造的回報,
那種高度沉浸、有如吸毒般快感的體驗,
本身就是一種令人欲罷不能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