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藥和不吃藥,就像生活在兩個世界。
我很倒霉的親身體會了在武俠小說里被人種了蠱的滋味以及毒發時對解藥的渴望。不同的是,武俠小說的倒霉蛋是一月一發,一年一發,我是一天一發。
今天是節前最后一個工作日,因為我們只休5天,所以,十一小長假也似乎沒那么長,還沒放假,就開始煩惱馬上要上班。
每周單休,加節假日少休,一年下來,等于比別人多上了兩個月的班,呵呵。
我媽今天早晨征求我的意見,問,要不要在她們醫院神經內科辦個住院。我說,好。
我媽從眼角淡淡瞥了我一眼:反正我看你只要一上班,就渾身是病,不上班萬事大吉。
我說,我覺得你分析的挺到位。
其實,打幼兒園時期開始,我屬于心很大的孩子,心大到有點自閉。
別人做啥,與我無關,我就自己擱那兒呆著;老師說啥,與我無關,我就自己擱那兒呆著;同學來跟我說話,我翻個白眼轉身走開,找個地方呆著;班霸找茬,我就扇他,扇完找地方自己呆著。
呆著呆著,就走出了一條小學不交作業、中學連續曠課、大學收獲處分的異常路線。
我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叛逆孩子,我一直極盡可能的聽老師、聽家長的話,除非大多時候,他們的話真的是耳旁風,我完全不往心里去,也絲毫沒覺得他們絮叨的那些事兒有什么重要,例如,小學不交作業,是因為看課外書;中學連續曠課,是因為看課外書;大學收獲處分,是因為通宵看課外書而導致考試不及格,數次補考又不及格。
其實,我只是持續的做了一件從我4歲的時候就開始做的事情而已,我從小被告知,讀書是好事,有一天,突然它變成了壞事,可是并沒有人告訴我,為什么它是好的,為什么又變壞了,讓我怎樣樹立是非黑白的標準呢?
社會說,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是非黑白,我說什么,你就做什么。它用它獨特的方式讓我知道,我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改變自己來迎合它。
社會一直在以這種窮兇極惡的方式霸凌每一個生活在地球上的生靈。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你想活下去,就要守規則。
我艸。
我想,到大學為止,我大概就是那個注定被淘汰的,不適合生存的。
為了活下去,得改啊,大三的時候,我看著周圍八面玲瓏的同學們對自己如是說。
在讀了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之后,我發現自己屬于少數群體,就是各種人格障礙都有點沾邊、但又占的不全的那種,如果可以,必須要回爐改造。
從2008年到2018年,我給自己訂了目標,叫做“人生修正的二十年”,每年找到自己性格中最不好的一點進行修正,每年選自己最恐懼的一件事情進行突破。
今年三月,在這次抑郁癥爆發之前的一個星期,我還跟一個心理咨詢師朋友說,今年的目標找到了,就是我要盡量的喜怒不形于色,做到對自己的情緒有絕對控制力。
朋友笑著說,你覺得自己還不夠好嗎?你到底是打算要變得多完美?放過自己吧。
我說,我了解自己的不完美,接納它,盡最大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改變,如果不能,我也不會難為自己。
一個星期后,我在我自己心目中的靈魂設就崩了。
起因是換了工作崗位,確切地說,升了個職。突然壓力和工作量都大了很多,百忙之中各種出錯,眼睜睜看著手頭的工作全都做的亂七八糟,于是引發巨大焦慮,先是晚上多夢,后來失眠,接著心境低沉,自我貶低,頭疼,渾身酸疼,乏力,頭暈,憋氣,神經性貪食,睡不醒起不來……
某次開著會的時候,我突然看著天花板淚奔,奔完,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哎喲,我TM抑郁了。
也挺好,我這會兒徹底看透了我自己,我這個虛偽的女人,從來沒有真的接納自己的缺點,就像白雪公主的后媽口口聲聲跟別人說,我愛我的繼女。但內心是嫌棄的、抵抗的、仇視的。
一個處處難為自己的人,是活該得抑郁癥的。看自己不順眼,看別人也不順眼,怎樣嫌棄自己,就怎樣嫌棄其他同樣有缺點的人,所以,也就嫌棄整個世界。
你每天跟一個你自己特瞧不起的男人吃在一起睡在一起還要力爭和平相處,幾年下來你也得抑郁,除非你想明白了,吃他的用他的,拿他的錢買奢侈品,然后縫個小人天天扎他。
這就是我現在要做的,我要做個缺點主義,改變認知,做一件事,出錯了是正常的,不出錯才有問題,每出一次錯,就獎勵自己吃一次大餐;平時消極怠怠工什么的(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不想怠工都很難),絕對不讓寶貴的自己覺得辛苦;不控制情緒,在辦公室里誰惹我我吼誰,吼不過癮的話,辦公室暴力一下也由著自己的性子;攢了錢就出去旅行,看見帥哥就調戲一下,怎么舒服怎么來。
去。N。M。的。抑。郁。
從明兒開始,我不要抑郁,我要狂歡。
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