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基督教義與資本主義的關系這一話題,Sedlacek的闡述顯然沒有馬克思韋伯講述得更透徹和深入。韋伯深入分析了基督教義中關于財富,時間,甚至職業觀的內容,且認為這些思想與資本主義精神高度吻合,奇怪的是本書沒有引述馬克思韋伯的任何研究。
Sedlaeck 在本章還是圍繞善惡展開。其中關于基督教的討論有幾個觀點很有價值:
1.上帝的公平來自與他的寬恕,“上帝寬恕眾生,是絕對的不公平的”(P182)。換句話說,上帝創造不公,以便他可以寬恕。想尋找公平嗎?找上帝去吧,世俗社會是沒有公平的。
2 邪惡不滅。人就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圣。人就是善惡一體的俗人。”我們無法通過人類的努力擺脫邪惡。。。它就像無處不在的雜草一樣根植于善行之中。“雜草是拔不盡的,鏟除邪惡會把善也一起拔掉。 大善,大愛都由基督或是上帝代表了。
3.那么人將如何追求美好?一是行善,雖然行善是小愛(只有上帝的愛才是大愛),但是萬川匯合仍可為海;二是駕馭邪惡而不是鏟除邪惡。”利用邪惡去耕作比對抗惡魔更好“,這種駕馭邪惡的觀點就是”看不見的手“的原型,人類建立的制度不是消滅邪惡,而是要發揚光大善。從這一點而言,以私有制為核心的資本主義而不是實現共產主義更遵循人類的天性。
如果邪惡同善是永恒的,那么人類生存進步的藝術就是在善惡中尋求和諧,人世間最終的美好不是大善而是“和諧”,因為”完美“”大善“不存在,而邪惡將伴隨人類。關于這個問題,如果賽先生研究了東方哲學史,那么他會進一步豐富這一觀點。老子認為善惡本來就是一個相互轉化相互融合的概念:“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
人類雖然惡善同體,但仍然有”人心向善“的還是”人心向惡“的議題。如果人性是向善的那么一切制度,規則就需要限制人性的惡;如果我們相信人性總體是向善的,那么我們就把”自由,平等“作為人類的追求,正式基于對人性根本的不同認識,才有今天所謂“自由社會”與“專治社會”的不同體制。
按照上帝的意思,邪惡有邪惡存在的價值。邪惡存在的價值是什么?”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詩人用詩的語言解釋了邪惡存在的意義。
需要注意的是,最大的罪惡常常有更大的善行作為借口,比如為了解放全人類,為了實現共產主義我們就可以忽視個體人的存在等等,同時,有時善行也會被罪惡遮掩,就像真理不一定掌握在多數人手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