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淘寶新勢力周，畫風異常詭異。不斷疊加的老式電腦彈窗、石膏像、香蕉，輔以騷亮的配色，刺激著看客的眼球。于是有人問了，這種看起來讓人目眩神迷的土酷（誤）風格究竟是什么鬼？

作為常年混跡網易云音樂、遍歷各種曲風（為什么設計風格會跟網易云音樂、曲風有關系，下文會作解釋）的云村村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次淘寶設計團隊使用的設計風格是「蒸汽波」。今天就來講下「蒸汽波」究竟是個什么鬼。

17年淘寶新勢力周的界面

來張更有沖擊力的動圖

「蒸汽波」是一種音樂流派和運動藝術

蒸汽波/Vaporwave是一種受cyberpunk文化影響很深的online microscenes，它是在2010年代初期出現的網絡社區之一。這類網絡在線藝術最早可追溯到20世紀60 70年代的前衛藝術運動激浪派（Fluxus）里的郵件藝術，主要通過郵政系統進行作品的制作發送與展示。這一運動不但產生了豐富的藝術作品，而且最先建立起了世界范圍內的藝術家網絡，并將“互聯”和“社區”的概念傳播開來。

不同于Normcore（簡約舒適）這類風格，蒸汽波和曾經的那些反文化運動一樣，都起源于音樂，也正是在音頻中發揚光大，筆者也是通過網易云音樂的推送了解到了蒸汽波。根據《Dummy Mag》評論家亞當·哈珀（Adam Harper）所言，蒸汽波這詞呼應了卡爾·馬克思（Karl Marx）那句“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云散了”（all that is solid melts into air），以及“霧件”（vaporware）這一概念的幻滅。“霧件”指的是計算機行業中，對公眾發布但從未發行的、有時甚至并未打算發行的硬件或軟件產品。

蒸汽波藝術的呈現載體主要有兩類，一是音樂，二是視覺。

「蒸汽波」音樂

在2010年代初期出現了從一些Indie Dance，如seapunk，bounce house, 或 chillwave，以及更廣泛地說，電子舞曲。

雖然有很多的多樣性和模糊性的亞風格類別和信息傳達，vaporwave有時既是批評和諷刺后工業時代的消費主義社會，80年代的雅皮文化，和新世紀音樂，但同時那種低保真（LO-FI）音質和Album Art展示了好奇與迷戀的懷舊文物。

蒸汽波結合了致幻流行（hypnagogic pop）或商場背景音樂（mallsoft）簡單寧靜的旋律，又加重了陰暗低音。蒸汽波不像說唱（rap），它不是演出者表達異議的工具，而是混入音樂中的異議本身。它對20世紀90年代和21世紀前十年文化中的音樂進行切斷、扭曲、分層、循環，因此它所表達的信息非常明確。然而，可能由于大部分歌曲都異乎尋常的輕柔，蒸汽波的顛覆性非常微妙、難以察覺。

相較于同胞兄弟海洋朋克（seapunk），蒸汽波少些激進，多些成熟。它的美學具體獨立、不受干擾，擁有持久的商業潛力。海洋朋克起源于網絡社區Tumblr，2012年幾個月內就改變了蕾哈娜（Rihanna）和阿澤莉亞·班克斯（Azealia Banks）的風格，但之后卻快速消失。相較之下，蒸汽波少些浮夸，就像電梯音樂那樣能夠停留在記憶深處。

看文字介紹蒸汽波音樂不如親自去聽一下，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聽一下筆者云音樂上的歌單「蒸 心 愛 人」

「蒸汽波」視覺

蒸汽波圖像充滿了的特點包括粗糙動畫、重繪logo、故障藝術、不厭其煩地使用的日本漢字假名。圖畫的元素大多有文字、古典雕塑、人物風景、八九十年代的動畫形象、馬賽克和電子等。

對于一種文化而言，從逼真的電腦成像到成為過時藝術品，它的文化的命運已被寫好，就在前方靜靜等待。用時尚術語來說，這是處于拉弗定律（Laver’s Law）中的過時階段。我們對萬物的虛榮及我們不可救藥的迷戀，反而讓蒸汽波更具傷感。

古典雕塑：這是蒸汽波中最常見的一種拼貼圖案，很簡單，就是將各種石膏像頭部，全身，放置在圖像的各種位置

蒸汽波代表音樂リサフランク420 / 現代のコンピュー專輯封面

致幻の石膏

Lo-Fi 低保真效果：今日的HD可能是明日的Lo-Fi。小時候錄像帶里常見的那種花花綠綠的頻閃就是這樣吧，紅綠藍影子的疊加幾乎讓人眩暈卻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愛我家》中的宋丹丹也被蒸了

花屏也很帶感

我覺得我的大腦要報錯了

日本漢字假名：蒸汽波雖然誕生于歐洲，但是卻被加入了許多日文的元素，他們除了做背景字，還會直接出現在人物黑色的“遮眼布”上。蒸汽波傳到中國后，漢字也成了經常出現的元素。

波普藝術大師安迪沃霍爾也成了素材

我真的沒有在給美的電飯煲做廣告

Windows 風格：80 年代的眾多代表元素中，一定少不了橫掃各臺電腦的Windows 系統， 于是彩色的視窗圖標，灰色的對話框， 反復彈出的錯誤提示也成為蒸汽波的一種元素。

Is This Art？

當年屏保的風格

大概只有夢境里才會有這樣的場景吧

其他元素：蒸汽波中的棕櫚樹也是常見的元素， 一起出現的是另外一種風格——像素風和80 年代街機的游戲界面風格。 扁平的設計和高飽和度的色彩，沖擊著你的眼睛。此外，經常出現的還有Gameboy、流動的液體跟錄像帶icon。

Gameboy與石膏與街機游戲的組合

錄像帶風格

美少女與低保真

「蒸汽波」是一種穿越時代的懷舊情懷

蒸汽波遠離活生生的事物，在對短暫歷史的懷舊中感受現代，它就好比浮在水上的油膜，是迷幻網上沖浪與過往記憶的結合。

不論是音樂還是視覺藝術，蒸汽波的主要構成元素，從來都是現在看來過時的產物。蒸汽波藝術家們樂此不疲地將80、90年代的流行音樂采樣重構，將windows 95/98的提示框、石膏像拼貼在一起，所追求的大概是那個年代那種如夢初醒的美好吧。

我沒有體驗過80年代的生活，即使是90年代，我的認知也剛剛起步，無法領會到那個年代主流文化的真諦。因此，我希望通過蒸汽波去體會，去回味那個時代。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古典時期的雕像或羅馬石膏，80、90年代的電子產品、動畫、廣告、圖片，LO-FI低保真處理，撲面而來的日本80年代電子產品廣告的氣息，帶我穿越到到處都是霓虹燈廣告牌的時代。

今日的HD可能是明日的Lo-Fi，今日的流行藝術可能是明日的old school，這類亞文化可能也不可避免地被更新穎的文化替代，沉浸在蒸汽中，也沉浸在上個世紀對未來的憧憬中，但憧憬的未來并沒有到來，而是成為一種浪漫藏在內心深處。

這種無實質的懷舊，像蒸汽一樣彌漫在夢中。這就是蒸汽波，一種對80/90年代一切新鮮事物的懷舊。

最后，筆者把小時候的照片蒸了一蒸。（下回教大家如何制作蒸汽波風格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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