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去年見過你,現在想見卻有點難了。
門向南開,門向南開。到了冬天這樣做能擋著北風吹不到屋子里去。中午又可以搬個板凳坐在門前曬曬太陽。微微閉上雙眼,享受陽光的輕撫著實也是享受。
家里的后院是土坯房,年久失修,只剩下一個大院子和一個堂屋沒有倒,其他房子全都因為墻面裂紋,時間長了也倒了。后院的堂屋門是向南開著的,特別亮堂。門前種著棵黑槐樹,不高但是挺茂盛。夏天總是有許多鳥停在樹上嘰嘰喳喳的叫,這棵黑槐樹是爺爺種下的,起初是想著能靠吃上次黒槐米。這個想法一直到樹死了都沒能實現。我到現在也還沒見過“槐米”長什么樣子。
小時候我喜歡和弟弟聊天,那個時候的小孩個個天真無邪。我倆無非就聊聊今天在學校怎樣怎樣。別人家的小孩需要湊一起玩的游戲,我倆在家就可以了,一直到新房子建起來之前。我倆就在家里玩,那都不去。有時候特別感謝我媽給我個童年伙伴。童年時光全部留在后院了,兩個人的捉迷藏,兩個人踢毽子,兩個人的世界真的很值的懷念。
我特別喜歡坐在后院門前發呆,兩個手托著腮幫子就這樣坐著。那個時候的坐在門前可以看的很遠很遠,遠到可以看到別的村莊。母親總說我懶,不干正事,年紀輕輕的和一個小老頭似的。冬天父親會帶著我和我弟在院子里捉小鳥,有時候一中午籠子全是空的。母親總是說父親不務正業,這么大年紀還玩小孩子玩的東西,父親基本上不會同母親吵嘴。“好好好,我去做飯了,你倆也快別玩了,回屋把作業寫了去。”
后院給我了很多回憶,看看眼角上這道疤痕就知道小時候我也不是一個省油的家伙。
六歲八歲半,雞狗不待見。
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后院南邊那一堵墻了,現在記起來好像返修五次了。每次下大雨,我都特別擔心它會倒下,后來時間長了也不擔心了。反而祈禱他能別倒得太厲害就行了,這樣修起來也省事。墻沒有倒的時候,母親在墻外搭上幾根竹竿春天的時候用來中豆角。一般我能吃上豆角也是能在墻
之前在后院還養著幾只羊,養羊是父親想著過年時候自己家殺一只羊就行了,也不用出去買了。傻羊是最令我驚悚的一件事,羊撕心裂肺的叫聲到現在心有余悸。我也偶爾去給羊喂喂草,閑著的時候牽出去溜溜。院子里有那么多草,羊卻不去吃(這是不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問到父親,他說羊頑固,餓的輕。后來因為沒有那么多草可以喂了,父親干脆把羊全賣了。后院就這樣空了。
去年夏天,母親突然說想在后院種點菜。這樣以后想弄菜了就不用天天去莊稼地里弄了,走幾步路就到了,不挺方便的。母親是個閑不住的人,村子里的人都夸她勤快。她說院子不能讓它閑著,我看里面的草都快長瘋了,抽個時間去修整下。
于是經過幾天的修理,一塊看起來可以種菜的地被母親整出來了。
“這院子都好幾年沒用了,能種出來嗎?”
“可以的,這地很壯的,這么多的羊糞足夠了。”母親笑著說。
種上菜之后,我的工作就是負責不定時給菜地澆水,我當時真的不對這塊地抱多大希望。
后來奇跡般的這塊地已經綠油油的一片了。
確實,我想家了,想我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