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白,你果真是癡情,為了她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君歿,我不能讓她死。”
“罷了,我真是傻,我還是當初的我,你卻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你們走吧!”
說完,她竟耗盡所有所有力氣將蘇璃白與他懷中的女子推出這異維空間。
“蘇璃白,若這冰雪琉璃必須要留下一個靈魂,那就留下我的吧,從此以后,我不再愛你,也不再想你。”
蘇璃白只看見當初他說要陪它一生的那朵彼岸花,長大了,走在萬千彼岸花當中依然奪目,大紅色的嫁衣,他知他們終究是不可能了。那冰雪琉璃也在他們出來后消失不見,忘川的長安街已是入夜,街上一人也無,像極了初遇蘇君歿的時候,只是她不會再出現了。
“曉靈,君墨醒了以后就帶她離開這吧,記住,千萬別讓她回頭,也別再尋我。”
“公子,為什么,蘇姐姐時間不多了,難道你不想和她在一起嗎?”
“你不懂,相愛未必要在一起,在一起未必相愛,別告訴她這一切。”
蘇璃白的魂離體已近七日,現在他必須回到忘川伊始去。
“公子,我會照顧好蘇姐姐的。”
第二日,日上三竿,我終于醒了。窗子透出融融的陽光,或許是多日沒見陽光,竟覺得有些刺目。曉曉盡量的時候,就見某人一臉呆滯。
“蘇姐姐,你可終于醒了,我都要急死了。”
“曉曉,蘇君歿呢,她回來了?”
“誰是蘇君歿,蘇姐姐,你一定是睡了七日睡糊涂了。”
“就是那個長安街上穿紅色嫁衣的女子,她就是蘇君歿,你忘了嗎?”
“蘇姐姐,你真是睡糊涂了。當日,一進長安街,你就昏倒了,我一直沒離開你身邊,哪會有什么蘇君歿。”
“她與公子是青梅竹馬,當初她就是借我的軀殼去尋公子的,公子來了嗎?”
“蘇姐姐,若你想念公子直接說便是了,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哪有,我說的是真的,你還記得那天紛飛的大雪嗎?”
“蘇姐姐,長安街已經好多年沒下雪了。”
看她說得信誓旦旦,我都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真是我做了一場夢,沒有漫天飛雪,也沒有蘇君歿。
推開窗子,長安街上行人來來往往,完全沒有凄涼的模樣。比起我的“夢”,我更感覺這一切才是假的,熱鬧得有些孤單。手心也沒有傷痕,但疼痛感還在,我不知道曉曉為何要騙我,我分明感覺到公子來過,雖然我聞不出靈魂的味道,但他給我那種感覺是不會錯的。難道他和蘇君歿在一起了,怕我傷心才隱瞞了這一切,一定是這樣,我并不是如此脆弱的人,他們在一起也好,蘇君歿可以長長久久地陪著他了。
漫步在長安街,還是長長的街道,只是沒有了飛雪,沒有當初紅妝的蘇君歿,也沒有那墓碑紀念的愛情,沒有大片的彼岸花。陽光炙熱,我卻感覺比當初漫天飛雪時,還要寒冷。人潮洶涌,我卻感覺比當初空無一人時,還要孤單。此時的我,覺得蘇君歿如此幸運,雖然出生之日她便死了,但一人卻記掛她九百年之久,而今終償夙愿,那些花葉俱全的彼岸花如此悲哀,只是她的替身,就像當初我也曾為“蘇君墨”這一名字興奮許久,以為我之于他終歸是不同的,或許是有些不同,但終究不是愛。
長安,我這一生求的不過是與君長安,如今君安我亦安。蘇璃白,謝謝你贈與我一場空歡喜,從今以后,長安一別,我只希望別再相見。我燃盡了一只白色的紙船,也燃盡了曾經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