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扎拉爾的微笑》第六章——長空之下。
“長空之下”意境深遠,高藍的天,明凈的湖,清風拂來,身處其中的那個人一定心曠神怡。事實真是如此嗎?
1)
“我也會想到教師應該是平靜的人,或者,如果我們想象有一種美好的教育,教師就應該是那些有著‘豐富平靜’之人……不易動怒,是一種奇特的智慧。”
教師的確應該是平靜之人,連所有的情緒都只能是溫和的,或者即便有高亢處,也是因講課講到精彩處,或者即便有悲情時,也是因講課讀到動情處。其他的時候,性子溫和一些,平靜一些,可能更好。當然,這應該是針對那些“不易平靜”之人的對比。
對比,才能有幸福感。
反觀自己,因為本身性格的“黃”色成分多了一些,所以還是會顯得較為動怒。只是,也會在心里告誡自己:少生氣,莫生氣。盡量溫和一些,盡量“綠色”一些。
2)
哈扎拉爾說,有時,作為一個問題提出,它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無論你在具體的教學中把一條河的知識教得多么準確生動、引人入勝,你都要想想如果這條河已經被人“投毒”,你該怎么辦——所有知識的傳授,自然有其本身的意義,不過在一條被“投毒”的河上,關于河的所有知識,分明有一種危險——你一旦漠視了或認同了“毒”與“投毒者”,你就成了同謀與幫兇。
原諒我將這一段全部搬到這里來了。
因為上周末回老家,家旁邊是一所小學。明明是周六,卻早早聽到孩子們的叫聲。我很納悶,但沒有細究,以為是老師們在排練元旦節目。
中午吃飯時,有位同行沒有前來,一問才知道:“人家在上課。”我問:“教六年級?”答:“不是,教三年級。”“那三年級為什么要周末上課呢?”“因為縣上要抽考三年級。”哦,原因在此。
幾乎每一學期末,縣里都會抽考某一個年級,或者某一學科。下面的人幾乎就圍著抽考的年級轉,這幾乎成為慣例。
“分數”里到底有什么呢?面對不一樣的學生,難道真有不同的老師的功勞。
“還要考英語,所以也在加緊弄。”另一位同行說到。
“考英語,好多地方連中學都缺英語老師,別說小學了。”另一位同行說。
“那怎么考呢?”我好奇的問。
“我們學校是干脆放棄英語,好像占20分,因為補都不知道從哪里補起走。”一位在農村小學的任教的同行說。
壓根就沒有開設英語課,但縣里就是要抽考。你說你答應了,那就成了幫兇。可是,如果你不答應呢?你還得呆在這個體制里呢?你就只能成為“同謀”或“幫兇”。
考,考,考,其實,現在現在不是老師的法寶,而是教育的上一級部門的法寶。上一級作為驗收和考核各個學校質量的法寶。跟你來個抽考、調考,就連人家就是想做的一些主題考試,在每一所學校來說,都會視為學生和老師的“災難”。
你要想用分數說話,你大可在考試前一兩日才公布,老師們已經無法再讓學生加班加點學習了,緊張也就緊張那兩天而已。你要進行主題調研,大可主管部門不動聲色地親自到調研的學校進行考試,這里的不動聲色一定是指不給老師和學生帶來“災難”,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評比,不公開,只是作為自己研究的第一手資料而已。
如果我們的教育多一些這樣的平靜,少讓一線老師做“幫兇”或“同謀”,可能教育才有教育的味道。
到現在,我心里都還在為那些周末或者休息時間上課的三年級孩子們叫屈。
3)
哈扎拉爾說,相信教育,相信教師——因為相信人類的心智能力——黑暗終究會過去的信念是人文主義者的基本立場。
“相信教育,相信教師”,可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問問我自己,答案未必都是那么肯定的。因為在我自己身處的環境里,我們的環境并不是最好的教育環境。
比如說,我們的下一代,我們的孩子,很多人并不知道“努力學習”的意義。他們對于他們的未來,是一片迷茫。不像我們當初的目的:跳出農門。他們現在不用當農民了,每天在父母的照顧下,可以過得衣食無憂,還學習干什么?且還需要那么刻苦。再看當今現實,好多讀了碩士的出來,選擇了當老師的話,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三千大洋,這能養活自己已經很不錯了。可是,這點工資也許連餐廳里的服務員都不及。
現狀如此,但我還是選擇“相信教育,相信教師”,尤其是身為家長,如果你不相信教師,你的孩子就只能深受其害,因為他每天都要在一個連自己父母都不信任的老師的課上聽課,還要全部排斥,痛苦的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