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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令人探究的過往
有人說，很多事情想不清楚就不要去想，順其自然就好。有的時候人們或許能說服自己，但有的時候那些不清不楚的怨念，就像利刺一樣，總會梗在心間，讓你不能忽視它的存在。
“要去我那里吃飯？今天子展有任務？”，千余開車載著夏曳去超市的時候，她面無表情地脫口問出。子展有任務的話，悅合就會從傍晚開始一直忙碌，運氣好的話，凌晨四點之前或許能夠收工。她想，千余應當心知肚明自己的挑釁。
藍樓不知何時有傳言，稱悅合是千余的未婚妻。大家每每當著他們的面開玩笑的時候，悅合總會深情地望向千余，而千余既不承認，也從不否認，總是諱莫如深地微微一笑。
“嗯”，千余波瀾不驚地點點頭，繞過一輛被風吹倒的樹，才緩緩開口繼續，“最近子展有什么異常么？”輕描淡寫，化不虞苗頭于無形。
夏曳心中暗嘆口氣，卻也不再繼續。她回想子展近日的言行，有些不能確定。畢竟最了解他的人還是悅合，自己的推斷不一定準確。
似是注意到她的猶疑，千余緊追不舍，“他們幾個，哪怕有一點點不尋常的舉動，也要說給我知道。記住了嗎？我們這一行，沒有任何事情是小事。如果連你都瞞著我，還有什么人可以值得我去信任？”
夏曳似是有些累了，閉上眼睛，靠在副駕的椅背上。許久，才緩緩說道，“子展倒是沒有什么。反倒是季婷。今日似是去和刑警隊的那人約會。我真不知道總和那些人接觸，會對她產生什么樣的影響。”
聽到夏曳的回答，千余似乎終是松了一口氣，“明天她出任務的時候，你盯緊一些。再觀察觀察。”夏曳點點頭，不再說話。她想，六門的動態，即使沒有自己，他也還是一樣盡在掌握。他更在意的，應該是身邊的人仍然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吧。
每每在夏曳家，都是千余下廚。藍樓的大家恐怕不會想到，他們一貫深不可測的樓長千余，還有戴著圍裙在廚房忙碌的一面。眾人更不知道的是，千余和夏曳曾經是黑樓的精銳殺手。那時候的千余還不是樓長，那時候的夏曳也不是如現在般邊緣化的后勤人員。
只不過那件事之后，千余步步高升。而夏曳在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后，被千余帶到了藍樓，自此，便守著201的茶水間。由于關系到整個組織的聲譽，那件事被大先生壓了下來，知情人不允許再提起，新來的人自然也無從得知。
號稱最精銳的殺手之一，錯手將委托人和目標人一同殺死，這是多么低級的失誤，是多么大的笑話。夏曳斜靠在沙發上，對著電視，聽著千余在廚房的動靜，自嘲地想到。
其實，是不是錯手，又有誰知道呢？千余或許曾經猜到過什么，但他從未問過。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夏曳不再如千余期盼的那樣，對他完全敞開心扉。隱瞞了第一次，就會有接下來的無數次。關于季婷，夏曳早就發現了問題，卻不是她向千余說過的那些。她相信，除了她，關于季婷的事情藍樓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
“小曳，來幫我一下”，千余心情好的時候，總會這般喚她。她抬頭盯著廚房玻璃后言笑晏晏的人，心中卻生出些許悲哀。或許，他們再也回不去無話不談的當年。
窗外，天光愈發暗沉，濃云驟起，看不到一絲星光，似乎就要下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