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丘》于我,像是一場猝不及防的驚艷邂逅,有一段時間,我一直在單曲循環這首歌。
李宗盛,像是宋詞中的蘇軾,倜儻風流,皆成文章,特別是《山丘》和《給自己的歌》,洗去愛情的浮華后,留下對生命的感悟,在淺吟低唱中,歌盡人生的無奈與遺憾,但同時,歌詞卻并不頹然,而是有著看盡世事的曠達與疏朗,一如蘇軾。
雖然有人說,這是一個詩人死去的時代,但在歌詞中,我還是看到了詩。
因為《山丘》,我開始尋找李宗盛的足跡,然后發現,我喜歡過的許多專輯里,都有他的痕跡,張艾嘉的《愛的代價》;張信哲的《愛如潮水》;林憶蓮的《夜太黑》、《傷痕》、《鏗鏘玫瑰》;辛曉琪的《領悟》;莫文蔚的《十二樓的莫文蔚》;周華健的《忘憂草》,這些歌基本貫穿了我的少年和青年時代。
張艾嘉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首李宗盛。”
于我而言,李宗盛是我未曾注意的一朵花,盛開在最隱秘的角落,連我都忽略它的存在。
“那女孩早熟像一朵玫瑰她從不依賴誰
一早就體會愛的吊詭和尖銳
她承認后悔絕口不提傷悲
她習慣睜著雙眼和黑夜倔強無言相對
只是想知道內心和夜哪個黑
別要她相信愛無悔愛無悔太絕對
她從不以為愛最美她說那全是虛偽”——《鏗鏘玫瑰》
因為這首歌,我喜歡了林憶蓮很久。
在敏感、孤獨、叛逆、絕望的青春期,這首歌像是一個救贖,告訴我,我并不是唯一一個不相信愛情,不貪戀美好,面對這個世界巨大的空洞,保持抗拒和絕望情緒的人。
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和她周圍的人,看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感受到的空虛也是不同的,愛情、物質,并不能使他們滿足,他們需要更多的東西,才能填補得了內心的空洞。
好吧!我的青春期就是靠著這些歌活下去,沒有走上崩潰的邊緣。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青春期是一個可怕的經歷,讓人無端絕望、憤怒、失望、空虛,對世界充滿憤怒,對自己也充滿憤怒,不知道該往哪兒走,又本能的抗拒別人給自己指引的道路,覺得自己不可一世,可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充滿矛盾,無法自我協調的時期。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
當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淀
愛情究竟是精神鴉片
還是世紀末的無聊消遣
開始總是分分鐘都妙不可言
誰都以為熱情它永不會減
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點點倦
也許像誰說過的貪得無厭
活該應了誰說過的不知檢點
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
最好愛恨扯平兩不相欠
感情說穿了一人掙脫的一人去撿
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辯
女人實在無須楚楚可憐”——《陰天》
這首歌算是我的愛情啟蒙,對于愛情,我從來就沒有那么多的幻想。始終記得,付出自己能付出的,最后的結果,已經不是自己能左右,要記得,不愛了,轉身就走,不要糾纏,不要貪戀,不管是他還是自己,都要為對方留有足夠的自尊。
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虛幻,最不可捉摸,同時又是最甜蜜最美好的感情。
這個老男人,一輩子為情所困,然而卻為我們留下,那么多美麗的歌,唱盡人間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