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品格,我為什么要寫?


我有一個筆記本的首頁寫著:人類應對死亡的焦慮有兩種方式——延續后代,或者創造作品。大概,我只是怕死罷了。

很小的時候,我有一本紅色封面的故事書《一千零一日》,看了多少遍我已經不記得了,在書籍匱乏的年代,這些書讓人可以熱切的去珍惜每一頁。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有一本比她更出名的書叫《一千零一夜》,我初中才跟一個同學借到。《一千零一夜》中寫道:最初我開始寫這些故事,只是為了能夠讓自己不用擔心,是否會在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時死去。



二十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喜歡紙質書籍,但是那個年代徹底不會再回來了。物是人非事事休,在這個年代如果你總是談論意義,救贖,信仰,救贖,寫作,救贖,周圍的人應該會被當做神經病吧,起碼會說這人太不著調。但是,這個問題,從很早的時候就一直困擾我:我從哪里開始寫,要寫到哪里去,寫作的終極意義又是什么......

這個時代,“文人”這個稱號早已不是尊稱,因為一些“大師”和“著名作家”的緣故,真正書寫人性的文人都被邊緣化,因為大家的普遍印象都是文人很窮。我們也看到在各種新媒體的湮罩下,我們已經不可避免的迎來一個人人可以寫書,但沒有人愿意讀書的年代。

載荷著虛無的生存,快節奏的生命中,人如同一只只麻雀,不得不埋頭掙扎在自我中,為著那一點眼前的生活或喜或悲。而那一條真正通向光明的道路卻無人顧及,甚至當那道路已鋪到腳前仍因著自我的卑微本性而不敢踏入,我們還記得生之為人的使命嗎?


在新媒體的群體中廝混多年,遇到很多知道分子,他們吞噬著這個信息爆炸時代的各種知識,參加著一些站到底的娛樂節目,獲得了大量羨慕的眼神。這些知道分子真的明白知識的意義嗎?知識的工具作用是為了填飽空虛的肚子還是腦子?你可以在知乎和知道回答上千種問題就誤以為學到了知識,其實離真正的掌握知識差了十萬八千里,而那些付費提問的人也都是在里邊泡著方便面,你以為買到的是知識嗎?其實買到的是“知道”。你以為買到的是掌握,其實只是囤積了一堆“知道”。因為你沒有自己的生命之路,也不能輸入自己的價值觀,碎片的知識,只會拼湊成一個個完全不屬于自己的我。

我記得小時候,學校會讓孩子們日記,寫周記,雖然都是命題作文,但是那種強迫下,有很多人不得不系統化自己的所見所聞,讓它們成為一幅圖畫。村上春樹在《1973年的彈子球》里講過這樣一句話,事物必須兼具入口和出口。一個人活得久了,總會主動被動接受許多東西,得出許多感慨。這是入口。敏感的心靈就在生活的泥淖里陷得深些,粗礪的心靈就陷得淺些;悲觀的心靈就得出人生是徒勞的結論,樂觀的心靈總相信我們終會前進。倘若只有一個入口,各色事物只有涌進而沒有排泄的通道,總有一天大腦會炸掉。所以才會有傾訴,不能向親近的人傾訴就向陌生人傾訴。這是出口,誰都需要。這還說明,出口和入口不是雙向的,兩個人不必同時是對方的出口。寫作大概就是這么一個出口。每一篇日記和周記,在通向出口外的世界。

曾經有位哥們對我寫的博客非常不以為然,問我:你愛寫作,愛的是不是寫作成功之后,給你帶來的巨大榮譽?

我無言以對,心中的回答卻是:是的,我真想要那些。

為此我自我否定過,但是心中對文字的崇敬讓我覺得不管我寫的是什么,寫作這件事是不能被玷污的,果不其然,這種自我綁架,讓我之后每次動筆都像是抬萬鈞之石,一根毛都寫不出來。看著那些更加具有生命的文字,自慚形穢。

直到我遇到幾位老師后,與他們的直接接觸和長久交流,讓我看到了系統化的知識體系原來有如此大的力量,能讓知識變成思想飛越的一枝枝青苗,連成一片森林。我幡然醒悟,我喜歡虛榮的名譽不假,可我更喜歡寫作帶給我的快樂。寫作的快感猶如尿崩,這是韓寒說的,而自古,不論中外,墨客就是文字里的嫖客,輕拂衣袖去不留一片云,挪步深藏功與名。所以倘若我們真的僅僅為虛名而寫,我們只是一個不快樂的老鴇,數著嫖資不知道為自己買點什么。


每天,當周圍安靜了,拿起手機,開始廝混在網絡群聊中了,發現大家都亢奮下扯淡,也愛扯各種意義,有些事情是有意義的,不吃飯會死,不睡覺會死,然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無意義的,聽一首歌無意義,畫一幅畫無意義。為什么我們還會去做這些事情?

因為我們樂意。

關閉微信、新浪微博,我們面對著一個Word頁面,一片空白,發現剛才的扯淡沒有一句可以寫下來。因為你把寫作太當回事了,聊天可以打幾萬字,卻寫不出來2000字。朋友們,這個人間的世界不需要神話任何事情,寫作也是,所有的創作,和吃飯睡覺一樣,是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如果喜歡文字,就請要毫不客氣的用它,撫摸它,修正它,抽打它。

而當我們面對寫出東西時候,必然要娛樂自己,愉悅靈魂。如果這種時候還有人問你寫作是什么意義這種問題,你可以拿下邊這個滿分的逼去撇給他們:

創作是我們和世界交流的方式。而創作的時候,我們最接近神。不論寫還是畫亦或是演奏拍攝。

說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僥倖匯成河。—— 李宗盛《山丘》

朋友你呢?再讀一下這句話,但願我們一輩子的僥倖,匯成人生的河,那麼失去這些歲月,也無妨。

最后,我想說的是,我寫的東西應該是人畜無害的,因為這些都源于我對人性的認知和對世人的愛。請舉報我文字的,挪開你們的觸摸屏,你不屑的東西傷害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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