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一舟z
21：東子想離婚娶千穗
東子有很多話想跟金千穗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他對她愧疚，可當時的處境卻又容不得他多想。
人生的錯誤一不小心就犯下了，卻要用很大的代價來彌補錯誤。
他知道，一聲“對不起”已是彌補不了任何過失。他也不想做那些于事無濟的彌補了，他只想見見她，見見她就好了吧。
到了深圳，東子安排好一切之后，電話拿在手上反反復(fù)復(fù)的撥著一個號碼，數(shù)字撥到一半又摁掉，又撥。
網(wǎng)上的留言也不知道她看到?jīng)]有，不見半句回復(fù)。不知道她心里是怎樣想的呢？
東子心里忐忑，終于費勁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有點不安的等待著電話那端的接聽。
“你好！”金千穗看到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有點疑慮的聲音接聽道。
“千穗，是我，東子。”東子盡量保持著平穩(wěn)的語氣。
“哦。”金千穗在電話里輕聲應(yīng)著。
“我到深圳了，今晚有時間見一見嗎？”東子小心翼翼提出要求。
“我……”金千穗自從那天看到東子的留言，她想見不想見的心情一直就沒有做個定論。
“見見吧，我想見見你。”東子聽到她有點猶豫的聲音，趕緊又說。
“哦，好吧。”金千穗說。
兩人約好時間地點便掛斷了電話，兩人卻在掛掉電話時候同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東子帶著一絲欣喜，金千穗?yún)s是給自己一絲淡定的嘆息。
***
多久沒見了？華燈初上的夜晚，兩人坐在幽靜的咖啡廳，金千穗盡量讓自己保持著淡定，微笑打量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熱烈愛過的男人。
東子留胡子了，給原本就不太成熟的臉龐增添了一份老練，衣裳一如既往的整潔，卻感覺稍微有點發(fā)胖了。原本就高大的他，如今是越顯男性魅力了。
金千穗的淡定反倒讓東子有一點點不自在，他原先想著，她見到他可能會一肚子的怨氣，或者直接就劈頭蓋臉的罵下來了。
他沒想到金千穗如此的淡定，并且還能保持一絲微笑。
“對不起！”他說，原本不想說這三個字的，因為用處不大，可還是情不自禁說出口，也許這樣才能更真實表達他內(nèi)心的感受吧。
“不用道歉，都過去了。”金千穗說著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那些曾與東子在一起的過往又一幕幕出現(xiàn)在腦海，那樣真實而又虛幻，那樣貼近卻又遙遠……
“你不想知道為什么嗎？”東子直接說，因為金千穗從來不曾責問過他，當然，這也是他為什么想見她的原因。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義呢？”金千穗表現(xiàn)出滄桑老人般的氣度，輕輕嘆一口氣，“或許你也有你的苦衷吧？”
“謝謝，你能理解。”東子說。
金千穗不說話，看了一眼東子，心里想：理解有什么用？還不是失去了？如果不理解，就是自己苦自己了。
金千穗沉默著，責怨有用嗎？罵他有用嗎？愛來了就是來了，走了就是走了，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心里突然升起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不防，你也可以說說為什么？為什么離開？……”金千穗轉(zhuǎn)換了一種像跟老朋友聊天的口吻帶點調(diào)侃的問道。
既然兩個人都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那知不知道關(guān)系也不大吧。
“算了，還是不說了吧。”東子聽著金千穗的語氣不對，心想還是少言為妙。
“說吧，我倒真想聽聽了。”金千穗越發(fā)帶點撒嬌的任性起來，笑笑地看著東子又加了一句，“你說，我不生氣”。
東子看著面前這個滿臉調(diào)皮笑容的女孩，突然伸出手，想去輕輕刮一下她鼻子，這是她們曾經(jīng)很習慣性的親密小動作。
他的手還沒碰到金千穗，金千穗無意識的猛然往后一躲。
東子的手尷尬的停在空中，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是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兩個人了，只好又慢慢的縮回手。
金千穗看著東子縮回去的手，眼淚突然“撲撲”的往下掉。
遠了，距離真的遠了。以前習慣的小親密，如今變得這樣生疏而陌生。
東子看著金千穗突然掉起眼淚來，一時糊涂了，趕緊在桌上抽出紙巾遞給她。
“對不起，沒事了。”抽搐了一會，金千穗邊用紙巾擦著淚水，邊輕聲說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以前……”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東子低語著。
“沒事了，你現(xiàn)在過得好就行了。”
“我，其實……哎，不管怎么說，都是挺對不起你的。”東子說，“那個……就是我現(xiàn)在的老婆，她懷孕了，沒辦法，只好結(jié)婚。那次跟幾個朋友喝多了，稀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而她，可能本來就喜歡我吧，可我對她……哎，都是我不好……”
東子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可見實在是不知如何在金千穗面前開口，也不知怎樣才能給她一個交待。雖然如今這個交待實在是太遲了。
“當初，我怕你想不開，也實在不知道怎么說，所以，逃避了這件事。”東子不敢看金千穗。
而金千穗坐在他對面，一句話都沒說，一任淚水往下流。
“你知道嗎？當初，我有多傷心，多心痛？”良久，金千穗忍不住抹著眼淚哭述著，“要離開我沒有關(guān)系，至少，你應(yīng)該跟我說一聲，難道我們的感情就不值得交待一下嗎？”
“我知道是我不對。”東子充滿歉意地說。
“好吧，沒關(guān)系了。如今，你有你的生活，而我，也過得很好。”金千穗抓起包包就想走，“如果沒什么事，我想先走了。”
“金千穗！”東子看著她要走，趕緊從座位上起身，擋住她的去路。
“你干嘛？你還有什么要跟我說嗎？叫我過來就是想告訴我你有了一個好老婆了，是不是？”金千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東子突然一把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
“你放開！放開呀！”金千穗語氣強硬的輕聲叫道。
這時，咖啡廳里其他的人也都轉(zhuǎn)過頭來朝這邊看。
“你冷靜一下，別哭，坐著，我還有話說。”東子也是語氣堅決。
金千穗重又坐回座位上，淚水還未干，滿臉的淚痕。她從桌上抽出紙巾輕輕擦著雙眼。
東子看著金千穗坐下，心疼的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頭發(fā)，又想拿紙巾幫她擦擦臉。
“不用，我自己來。”金千穗倔強的扭過頭，她不想讓東子再碰她。
東子只好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還有什么，說吧。”金千穗語氣冷冷的。
“我知道你恨我，你想罵我就罵吧，別憋在心里。”東子說。
“我不恨，恨一個人更累。”金千穗說。
“嗯，那好吧。”東子心里思量著有句話該不該說。
“千穗。”他想了想，輕聲叫她，語氣異常溫柔，“讓我們重新在一起吧。”
“啊？！”金千穗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你說什么？”
“我說，希望我們能重新在一起。”東子用力的重復(fù)了一遍，然后下定決心般認真看著她。
“笑話！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金千穗露出好笑的神情，一連串的說，“你該不會讓我做你情人吧？你讓我傷心了一次還不夠嗎？居然還有這樣的想法？！”
“不，我是說認真的。”東子的眼神充滿真誠和歉意，“我知道對不起你，給我個機會好好彌補吧。我不會讓你做情人的，我想讓你一輩子做我的老婆！”
“你離婚？！”金千穗滿臉的驚訝。
“是！”東子突然臉上充滿憂傷，“跟她在一起后，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思想有多么不同，兩個人的距離實在太遙遠了，我們自從結(jié)婚就沒有好好過一天平和日子。”
“那你孩子？”金千穗依然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他，這個問題太突然了，她還來不及思考。
“孩子誰養(yǎng)都沒問題，我知道你也很善良，將來一定會對孩子很好的。如果你不想養(yǎng)，就給她，我們再生一個。”東子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言語那么輕巧，好像一個活生生的孩子就像擺弄一個布娃娃那么簡單。
金千穗有點清醒了，她突然意識到，面前的這個男人，她以前太不了解他了，她曾經(jīng)滿腔熱烈卻愛得那么糊涂。
都說男人的成熟期比女人要來得晚，看來果真如此。
“你結(jié)婚快兩年了吧？”金千穗計算著時間問道，“我們分開快兩年了嘛。”
“是。”東子不明白她的問題。
“孩子現(xiàn)在多大？”
“一歲了。”東子說。
“孩子才一歲你就想那么無情的離開他？！”
“不要這樣說，穗子，我也不想的。可是……”東子的語氣充滿無奈。
“沒有可是！既然你選擇了你的路，你就應(yīng)該好好走下去！”金千穗像在教訓(xùn)她的一個小弟，口氣嚴歷。
“好吧，看來，你是不愛我了。”東子說。
“愛！我愛你，東子，我以前是那么深刻的愛過你！但現(xiàn)在，我不敢再說愛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過下去。愛不是一定要在一起。真正的愛，是希望自己愛的人能好好生活！”金千穗的語氣溫柔而堅定，眼神充滿愛憐。
“可是，千穗，我真的想離婚……”東子說，“我累了。”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不會跟你結(jié)婚的。”金千穗依然語氣堅定。
“為什么？”
“不為什么。”金千穗嘆了口氣，似在自言自語，“組成一個家庭多么不容易……”
“我走了。”金千穗呆坐片刻后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你的人生。”
說著，金千穗抓起包就離了座位，留下東子一個人頹廢的坐在那里。
這次東子沒有阻擋她，他的話該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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