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痛,一生都好不起來
F的日子在寫不完的講話稿、整改方案、接待應酬、開會、會議紀要中度過,沒有一點空余時間,一晃又是一年中的冬季。
某省檢查組一行來江城檢查、督導、準備好了講話稿、酒店、住宿等,那一晚身心俱疲,應酬結束后F走在清冷的月光下,江城的燈火依舊闌珊,原本意識模糊的愁卻更濃,遠在天涯的她,是否過得很好?思緒像擰開水龍頭一下打開。
她為他隔山隔水,為了見他一面,擁抱的余溫還未散開,她又翻山離開。
為了他,走遍每個她走過的書店尋找F喜歡的書。而今書在柜子里靜靜的安放著,翻開來好像有她翻過的味道。
此刻他掏出手機按下再熟悉不過的電話,可始終沒有撥出去。。。翻開微信卻沒有她。。。
江城的風很大,他裹緊自己的衣領,醉意的往家門口走去。
與顧小北的相見是在那年的七月,才開始是那樣的美好,她像一頭小鹿撞進我的心懷。
每次,舟車勞頓,奔忙旅途的辛苦,在見到小北的那一刻,全都灰飛煙滅,她很早就在相見的地方等我,和我握手,抱住我的脖子,她用冰涼的臉摩擦我的臉,我捋她的發絲往耳后,滿是歡喜。我會帶著她吃她喜歡的食物,小吃,奶茶。。
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我可以這么愛一個人。
我在她面前,堅強得無與倫比,又脆弱得一塌糊涂,我不做掩飾,賦予她承載我所有夢想。
在每天晚上打電話給她,我要聽著她的聲音才能安心入睡。
每次她痛經我都會給她最暖的紅糖水和暖寶寶。
我不記得我乘過多少次班車,坐過多少次順車,翻越最高的折多山,跨過蒼茫天空。
我只知道我熟悉車站每一個出入口,我知道怎樣用最近的路線去搭上最及時的交通工具,以最快的速度站到她面前。
她分享她的喜悅,吐槽她的工作,我都細細開導,多希望生活對她溫柔與對。
然而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她說想和我一起去最大的書店逛,然后坐一下午讓時光在書中度過;她說想和我去大草原,看白云游走,聽風在歌唱。我總是說會有機會的。
在一次激烈爭吵后,小北咄咄逼人,說話傷的體無完膚,最后一根弦徹底拉斷了,她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習慣了她的問候,微信、電話,我以為會把她忘得很快,然而思緒在撒謊。
在一次朋友聚會中,我聽朋友口中,他們在最高城遇見小北獨自一人開車,說小北變得很清瘦,我內心柔軟的地方觸碰了,我不敢繼續問她的相關情況。小北說過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她會去最高的山峰摘下那朵雪蓮花。。。??瓷椒迥嗍?。
后來,我走過無數山川大河,被人愛過,被人恨過,世間那么多浪子,誰在乎多一個還是少一個。
只是,空洞著的心,沒有什么可以填補,空洞依然是空洞,不增也不減。
也許這已經是最好的愛情,除了結尾悲傷,過程里全是快樂。所以回憶的時候,只要跳過結局,就可以笑著想起。
小北曾和我一起幻想,她有好多城市想去,好多東西想吃。我總覺得時間很長,我們可以慢慢來,慢慢看。
當終于失去了她,我一個人去了她想去的地方,才發現,這樣的挽留,除了徒留悲傷,并無其他益處。
時光流轉,歲月無痕。也許小北安好,一切都變了樣子。
只有我的心,固執地留在原地,無力拉自己一把,把悲傷拽出來。
此刻,我在草原,走完了小北告訴過我她想來的最后一個地方,卻依然想念她,不得解脫。
耳機里這么唱著:
“就像月缺或退潮的海,我的心被你撕走了一塊。時隔多年那缺憾還在,有種傷一生都好不起來?!?/p>
小北,如果可以選擇,真希望我從未遇見你。
你可知,有種傷太痛太重,一生都好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