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很多次多我說:生你的時候很輕松。還沒來得及去醫院呢,在家里就給生了。這是媽媽上輩子和這輩子做了許多善事,也就沒有承受那么多的痛苦。而我,則剛剛好趕上了這個忙碌的世界。
我從小生活在省會下的一個小鄉村。沒有經歷過饑餓和過多的挫折。從來都是沉默的大多數。緊湊的五官和精悍的身材在這個地方沒有給我帶來過多的煩惱。所以我和城里的孩子并沒有很多的不一樣。但是總歸有所不同。從來沒有看過《蠟筆小新》,也沒有五道杠的制度。生活沒有賦予我音樂的才華;也沒有讓我出生貧寒之家,對生活有天然的抵抗。命運似乎在我出生時打了個瞌睡,沒有特別的為難我,也沒有給我些許鼓勵。
五年級的時候,一把火燒了學校一個山頭。這是我干過最轟轟烈烈的大事了。其余所有的留戀,全在于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原來那時候就情犢初開。依稀記得那時候我和爸爸在門前的水塘里游泳,他鄭重的告誡我,讓我別有什么非分之想。于是,我第一次對現實低頭了。不過那時候并沒有什么責怪可言。第二天零花錢從五毛變成了一塊,突然覺得陽光比平時燦爛。或許我的單純,就是從那次對話之后培養的。
所有以后的日子都沒有什么變化。就像炒菜不放鹽,味同爵蠟。那時候我開始寫詩。可是我并知道什么是詩。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不喜歡寫那么多字,。那些一句句的話排列在一起,別人把它叫做詩。當初鄭重其事的一首一首抄寫在作業本上。臆想著將來我出名了,可以出一本書。省卻了整理的麻煩。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挺有遠見的,不過遺憾的是,我把它弄丟了。連同著曾經生活,都在時間的裹挾之下無影無蹤。
回想過去的生活,竟然一無是處。那些狂怒的情緒,那些遠大的理想,那些殺人放火的快意恩仇,都在我每天睡前的意淫里消散殆盡。如同黃粱一夢,什么都沒有留下。在我開始憤憤不平的時候,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們終于出現了。原來還有這么些人和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原來生活還可以這樣子。我開始怨恨,責怪所有能夠責怪的一切。就像一只暴怒的公牛,肆意沖撞。
索性我并不是一頭牛,李晨才是。這一切依然只是在睡前的揣測里進行。到而今才知道,原來還有那么多的不幸,還有那么多的貧窮,還有那么多的流離失所。魯迅曾說:我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中國人。我應該就是他所揣測的那一部分---見不得別人好。可是我卻從來不曾懷揣著惡意與人交往。就算被人欺騙,被人利用。我依然對這個世界笑臉相迎。感謝這片看起來一無是處的土地。它養育的人們,即使是紛爭看起來依舊單純天真。
生活就是這樣子,不如詩。沒有什么好責怪的。睜開眼睛就能看見光。我很喜歡那句:不只是眼前的茍且還有詩與遠方。突然覺得這話是不理性的。這是一種逃避。眼前并不只是茍且,而我也不喜歡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