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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見一頭母鹿，她
正躡手躡腳地
下樓梯，她要去家里，
不是這棟樓里的家里。我

送她一部手機，說
有空常和森林聯系。結局，
我掉進電梯井里。月亮

被毫不留情地拿去，電燈泡
是石墻不能說的秘密。

冷雨似同冷空氣，占領
這尺幅的天氣。還好

我嘴巴里藏著一個打火機，本來想
燒掉寄給小狗的信，我意料不到
用它來掙得光明。只是地震

有預料地偷襲，我幻入
別人的墳墓里。空氣
比我的智齒更潮濕，可我的智齒
在樓梯間就被拔去，被落下的
鐵銹拔去。在

沒有光亮的日子，我只有
血兩滴，一滴關于
故事，一滴關于故事的結局。

一個女人遞給我一把
扇子，上面有牡丹圖，也有
微微香氣，我不確定畫的

署名。亮光消失，黑暗
和剛來時一樣平靜。

有腳步聲由遠而近，可它
總遙不可及，仿佛
逼迫著水泥墻到達這里。

萬幸，我發現自己帶了
助聽器，于是蚊子和蒼蠅才是不
虛幻的真實。有三只螞蟻
爬向樓頂，一只聽起來
有紅觸須，一只
聽起來沒有腿，還有一只聽起來
和蒼蠅無異。可怕的是

周圍全是蒼蠅。沒辦法，我命令自己
上樓梯，離家還有二十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