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們的不屑一顧卻是他人的求之不得。比如,乞丐的自由主義。
放假以來,看了不少電視劇,其中最深入我心的居然不是那些“童話里都是騙人的”的劇情,卻是一部歷史回憶劇之朱元璋的《真命天子》,是在我老爸的帶領下去觀看的,我很喜歡里面的乞丐,他本就是天子命而不枉最終成為皇帝。
也因為“電視劇都是騙人的”,我才對乞丐這一形象格外有思緒,便覺得它是最自由的職業。
自古以來,無論仁人志士或是平民百姓,都是自由的呼喚者,渴望成為執行者和程序家。于是,便有理想主義眾馬奔騰,而卻敗在現實主義所倡導的“出來混,終究要還的”。因為本就沒有絕對自由論存在,若有,那存在于我所崇拜的乞丐身上,淋漓盡致。
乞丐是一種光榮的職業,并不含有鼓勵懶惰的意思。乞丐并不是不勞而獲的人,你看他曬得污黑干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何曾安逸。而且他取而不傷廉,勉強維持他的靈魂與肉體不至渙散而已。
他的乞食手段不外兩種∶一是引人憐,一是討人厭。他滿口的“祖宗”“奶奶”亂叫,聽者一旦產生錯覺,自己的孝子賢孫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惻隱之心就會油然而生。若是他亦步亦趨申說遭遇,比“舍弟江南死,家兄塞北亡”還要來得凄愴,那磨你磨得邦硬的心腸也許要露出一絲的憐憫。
有人以為乞丐是社會的寄生蟲,話并不錯,不過在寄生蟲這一門里,白胖的多得去了,一時怕數不到他罷了。
從沒有聽說過什么人與乞丐為友,因而亦流于乞丐。乞丐永遠是被認為現世報的活標本。他的存在饒有教育意義。無論交友多么濫的人,都交不到乞丐,乞丐自成一個階級,真正的無產階級(除了他手中的碗)乞丐是人群外的一種人。他的生活之最優越處是自由;暾衣百結,無拘無束,街頭流浪,無簽到請假之煩,只求免于凍餒,富貴于他如浮云。所以俗話說∶“三年要飯,給知縣都不干”。乞丐也有他的窮樂。我曾想像一群乞丐享用一只“花子雞”的景況,我相信必是一種極純潔的快樂。
襤褸的衣衫,是貧窮的罪過,卻是乞丐的袍褂,他的職業優美的標志,他的財產,他的禮服,他公然出現于公共場所的服飾。他永遠不會過時,永遠不追在時髦后面。他什么顏色都穿,什么都不怕。他的服裝比貴格教派的人經過的變化還少。他是宇宙間唯一的可以不拘外表。世間的變化與他無干,北上廣深的房價物價一夜飆升與他無涉,最多不過是給他換一批施主。他不必擔心有人找他收“保護費”,找他借貸擔保。沒人肯過問他的宗教或政治傾向。即使他一心想擁護黨。縱然他想“兩學一做”。只可惜,他只能做合格乞丐。無妨,他是世界上唯一的自由人。
話雖如此,誰不到山窮水盡誰也不肯做這樣的自由人。只有一向做神仙的,如李鐵拐和濟公之類的,游戲人間的時候,才肯短期化身為一個乞丐。否則無人愿意。
失戀無罪,失業無孽。做個乞丐不是罪孽,暫時的乞丐會讓你自由自在,讓你竭盡所能去遨游,去想象。到頭來,潛力無限正是乞丐的造化。
為此,無需去羨慕他人所擁有,自身自有他人所羨慕之處。更不要對他人不屑一顧,因為那會是你潛在的求之不得。莫待他日后悔莫及,才知乞丐也有天子命。
我們生為人,人之命。乞丐與天子,只是階段性的角色扮演。我始終相信,每個人都會混得很好,只是時間段不同而已,而再牛逼的歲月,終究還是過著凡人的生活。
而我曾聽說過一句話“你很牛逼,我未必理你”正是這一說。噢,原來,怎么活都是一種生活態度,理不理你,都取決于自己。
做個樂天派的暫時乞丐,若命中注定,玩轉人生也不怕。噢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