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還好嗎”我旋轉著手中的茶杯,低頭看茶葉舒展起伏。
“和誰?”成俊笑著問我,聲音清澈,眉眼彎彎,還是那般溫文爾雅。
“李蕊”這個在我腦海里回旋了千百遍的名字,此刻從嘴吧說出來,再聽進耳朵里去,竟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思緒禁不住飄回那段青春歲月。
我和李蕊是大學室友,同寢室不同專業。我倆的相遇,好似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妹團聚,差不離的身高體重,同樣愛好文學喜歡攝影,也最終不負眾望的成了閨中密友。
小蕊性格豪爽,大大咧咧,而我安靜內斂,好朋友不都這樣么,長相相似,性格互補。除了上課時間,我們基本都膩在一起,總以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直到大四那年,我們同時愛上了一個男孩,也就是同屆中文系的成俊。
成俊的陽光溫暖,對我和小蕊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也讓我們之間有了微妙的變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曾經的哼哈二將,獨處時竟會覺得氣氛尷尬。小蕊逛街吃飯結了新的伴,我在失落的同時,也會在心里揣度,她是不是跟成俊在一起,這種自說自話的猜測,讓我說不出的難受。就這樣,在糾結和擰巴中,度過了我余下的大學生活。
離校的前一夜,宿舍聚餐后,李蕊約我到宿舍旁的荷塘邊,借著酒勁,我們聊初見,聊過往,聊以后,哭哭笑笑又好似回到了從前。成俊是我們最不想聊,卻又不可回避的話題。最后,決定把選擇的權力交給他,我們一同向心愛的男孩表白心跡,小蕊用手機錄了音,我寫了信。按照約定,如果成俊選擇小蕊,就去汽車站,如果選擇我,就去火車站。選擇這種方式告別,起碼不會讓彼此太過難堪。
第二天臨發車前,下起了大雨,雖然明知道成俊不會來,我還是忍不住一遍遍的望向站臺,直到火車緩緩地駛離車站。握著手里的信,離愁別恨涌上心頭,我流著淚,在心里默默的告別,再見了,我的青春,再見了,我的愛情。
工作一年后,公司在母校搞校招,我在會場偶遇了留校讀研的成俊,于是便有了開始的那一幕。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將我拉回現實,成俊接通后嗯嗯啊啊一陣,隨后掛了電話說,“哦,小蕊啊,跟你一樣,畢業后就聯系不上了”成俊說,“你們倆怎么回事,一個送我個空信封,一個送個手機,說是畢業禮物,然后就玩消失啦。”
“我是給你我們倆的合照,你不是問我要么,可能是那會兒東西太亂,裝漏了”我竭力掩飾這內心的悸動,“手機呢,你沒看?”
“我倒是想看也要打得開呀,那款手機要指紋解鎖的,喏,跟我這款一樣?!蓖梁澜鹪谖已矍盎瘟嘶?。“待會兒我女朋友過來,正好一起吃晚飯吧。”
“不了,我跟同事約了?!贝掖腋鎰e后走出茶樓,太過意外的結局令我思緒萬千。
花樣年華的一場暗戀,曾讓兩顆年輕的心無所適從。再回首,我們輸了的愛情,不過是對友情的一場考驗。小蕊,你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