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門,漫天漫地的落花。到晚春了,青島隨處可見的雙櫻也開始凋零了,層層疊疊的粉色花瓣,從含苞到枝頭綻放也只一周多的時間吧,轉眼就萎落了。
我可以鎖住筆 為什么/卻鎖不住愛和憂傷/在長長的一生里 為什么/歡樂總是乍現(xiàn)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有些景致,總能瞬間擊中某一類人,比如南唐后主李煜,“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觸景生情,無限傷懷;比如黛玉,“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比如席慕蓉,“歡樂總是乍現(xiàn)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那些絕美的文字,總在暮春時節(jié),在落英飄零的街頭,喚醒內心深處淺淡的憂傷。
想起前幾天和朋友的聊天,她和他說,你看,花落了。他說,不落怎么結果?沒法進行下去的交流。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完全不同頻的兩個物種吧?一路走來,總有那么一類人,看到花開會感到喜悅,看到花落,會覺得悲涼,也總有另一個自己,不時地跳出庸常的生活,清醒地自省,冷靜地審視,踽踽獨行,冷清而孤單?;淞?,不知道那份淺淺的憂傷應該告訴誰。葬花的黛玉有寶玉懂她,彈琴的伯牙有子期懂他,高山流水覓知音,一個“懂”字,太難得。
最近接觸了很多類似的人,愛讀書,愛繪畫,愛文字,用心,而不是眼睛,去看這個世界、看自己。大都是女性,散落在全國各地,不同職業(yè),不同年齡,相同的是不甘心,不甘心一日日在柴米油鹽的日常中丟了自己。那個有著小小夢想的自己,那個自己喜歡的自己,在一個個方塊字里,在一幅幅青澀的手繪里,在被捕捉定格的光影里,被小心的珍藏著。因為這份小小的如燭火般的存在,生活也有了一絲光亮和溫暖,值得期待。那個自己,溫暖著自己。
我們在這個世界上是如此的孤單。有人同行,只是同行而己,當別人的體溫都不能溫暖你,你還是要自己點亮一盞燈,小心的呵護著,用尋覓到的愛或是美,使它長久的亮下去,照亮前行的路,不至于陷入漆黑陰冷的絕望。
你看,花落了。
不落還能怎樣?
你不覺得憂傷?
憂傷?你有病啊?
是啊,我有病。你有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