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房門關上歐陽明日才看向床上的紅衣男子,上前脫去其上衣開始運功療傷。
半時辰后,歐陽明日扶好紅衣男子,拭去自己額上的汗水,服下聚源清妙丹稍作調息,清聲道:“姑娘,進來吧”。
白飛飛推門進來,走到床邊見棲枂臉色有所好轉,探其脈搏確認沒事后,才轉身看向負手而立的歐陽明日,語氣溫和道:“公子,請,我已命人備好茶水”。
歐陽明日輕點頭,隨著白飛飛來到了偏殿,兩人互請相對而坐。
歐陽明日端起茶,輕抿了一口,微微一笑:“姑娘好謀略,竟懂得利用血鴿讓我不得不前來”。
白飛飛不置可否道:“不死不救,為惡好色者不救,看不順眼不救,聽其言聞其行,公子竟然能說出如此肆意之語,醫術定然不凡,也不會輕易救人。若不用特別法子,你也不會前來,而且血鴿豈是池中物,能輕易得之?”
歐陽明日未免失笑道:“那你就那么相信我的醫術,要是萬一……”?
白飛飛款款說道:“我不是試過了”?
歐陽明日一愣,略帶猶疑的問道:“那位公子公子對你這么重要?不惜以身相試”?
白飛飛淺淺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試藥的前提是因為我有傷在身”。
歐陽明日聞言微微松了口氣,語調輕緩道:“那位公子體質特殊,似乎在幼時被下了一種秘藥,只要肌膚被利器割傷便會血流不止,如果受了內傷,醫術不夠上乘的人也救不了他”。
白飛飛神色微沉,心道:上次那個黑衣人身份尚未可知,且武功高強,棲枂不是他的對手,他在自己身邊會有危險。
歐陽明日見她神色晦暗不明,頓了頓,接著說道:“那位公子的血液可是百毒不侵,你可知道”?
白飛飛神情一動,突然有些釋然,怪不得棲枂入谷如入無人之境,絲毫不受瘴氣影響。
白飛飛飲了一口茶道:“既然公子醫好了他,我也該兌現諾言”。轉頭吩咐如意把血鴿帶來,將已經活蹦亂跳的血鴿與食物秘方一同遞了過去。
“每日只需喂一次,一定要在卯時喂養”。白飛飛平緩說完。
歐陽明日微微一笑,收了秘方,卻不動血鴿,只是直視白飛飛,似笑非笑道:“想必還有血契吧”?
白飛飛被猜中心思,面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不過很快被她掩去,面不改色道:“我剛剛一時忘了,你跟我來”。
一時忘了?歐陽明日眉梢輕輕一挑,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由暗自謂嘆:真是狡黠,說慌臉不紅心不跳。雖是這么想,面上卻是端起了笑容,“無礙!”
白飛飛不免心疼,此血鴿可是上等品種,不僅飛行速度驚人,還百毒不侵極通人性,但有一秘法,其不輕易換主,必須與其結于血契。本想現在讓他帶走,日后再喚它回來,她可只說送給他,沒說不拿回來。沒成想,他竟知道秘法!
兩人來到棲枂的房間時,棲枂正要下床,白飛飛一愣,趕緊上前將他扶回床上。
歐陽明日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臉上卻換了一副拒人千里的神情。
白飛飛輕斥道:“你還有傷就下床,是要作何?”
“我的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圣靈丹又名三日花,如果過了三日,只有明年才開花,你的傷再拖會留下病根的。”棲枂焦慮說完又要推開白飛飛下床。
白飛飛心中微微動容,但是語氣卻特意淡淡道:“我沒事了,是那位公子救了我”,說著朝歐陽明日望去。
棲枂卻是瞧也未瞧,修長的手指落在白飛飛手腕處,確認沒事后臉色才放松下來。
白飛飛推開了他的手,語氣平平說道:“你也是他救的,現在你要讓血鴿與他結血契,這是酬勞!”
棲枂聽到這神情一怔,剛剛只顧著擔心小飛飛傷勢了,目光輕飄飄掠向那位年輕公子。
上下打量后,棲枂的目光含了絲警惕,因為他發現來人不但氣宇不凡,明明面容清俊逼人,眉間偏偏綴著朱砂,添了抹魅惑。
棲枂往后靠了靠,慵懶道:“小飛飛,結了血契,‘我們’跟他可互不相欠了。”話是跟白飛飛說的,眼睛卻是盯著歐陽明日。
歐陽明日聽到男子在說我們兩字時故意加重的語氣,心思百轉,面上不動聲色:“這是自然。”
白飛飛也與血鴿結了血契,知道過程,將石桌上的茶杯端過來,把匕首遞給歐陽明日,歐陽明日在手心一劃,讓血流進茶杯中,白飛飛見血夠了,又把茶杯遞給棲枂。待棲枂的血也入了,白飛飛從肩上拿下血鴿,讓血鴿飲下,隨后遞與歐陽明日。
“血鴿只要飲下原主與新主的血再換個秘哨,它從今以后就只認你為主人。”白飛飛雖心有不甘,可既成事實,也就爽快告之。
而棲枂往血流不止的傷口上灑了師傅留下的特制秘藥,血立刻止住了。
歐陽明日聽完白飛飛的話,心下了然,右手優雅的上藥,口中傳出清越的聲音:“姑娘交代分明,在下也會遵行。”
白飛飛點點頭,平緩道:“公子客氣了,我吩咐婢女送你出谷。”接著,白飛飛又喚來如意去給棲枂準備膳食。
棲枂看白飛飛帶著男子出去也想跟著,卻見白飛飛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來,只得乖乖在床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