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戀了,一個人失落地獨自買醉。醉后就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閑逛。她撐傘出來找他,然后收掉傘陪他在雨里漫步。她聽他講述了好多他和那個女孩曾經的故事,雖然這一切她都偷偷了解過。最后他說:“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不能接受。”她驚愕地抬起頭望著他,原來這么多年的秘密早就被他知曉。突然男孩的腦海里閃現出女友和他人翻云覆雨的場景,她抓著陌生男人的背,讓他綠的那么諷刺,曾幾何時,他總以為她是個純潔的天使,甚至連接吻都是小心翼翼,而現在竟然是個濫情于他人床上的婊子。 他側頭望著喬予,心里謀生報復的計劃。沈泊宇撫著她的臉龐,:“我欠你太多了,這次換我追求你。”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一天的到來。這可是眾人稱道的男人,多少饑渴花癡的女人被他拒在門外。夢里,連和他說話都覺得是種奢侈,而此時的這個男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說這一切。她感動,欣慰,而驚喜充斥著大腦,魔障地使她點頭。沒過多久兩人在一起的消息傳遍了學校。可當有一天沈泊宇的女友找上門來,她才覺得原來這是個黑色童話。
法律系前一個氣質出眾的女人,高挑的身材加上踩著Jimmy Choo 最新的定制高跟鞋,穿著路易斯新款小香裙,對面的喬予瞬間被對比的仿佛糟到塵埃里,李梓賢把錄音筆甩到喬予面前,你自己回去點開聽,然后大步闊闊地離開。周圍圍著的人群,每雙眼睛都像利刀一樣隔著她的肌膚,就連空氣都是這樣。
那天喬予沒有回寢室,她在離校園很遠的一個公廁里聽了錄音,大致是沈泊宇為了報復李梓賢,才接近并和她在一起。并且當初李梓賢是因為被灌酒下藥才和別人上過床。最后那句“梓賢,我誤解了,對不起,我們好好...”還沒說完,錄音就結束了,喬予猜想大概是她們相擁時掉落在地沒錄進去吧。她苦笑著買了很多聽啤酒,喝多了,便迷糊打給沈泊宇,“泊宇,你愛我嗎?” 突然沉默了的沈泊宇讓喬予心如死灰,“哦,我知道了,沒有過吧。”沈泊宇其實什么都沒聽清楚,因為那時候他在地下車庫停車,沒有信號,再撥打回去,就一個也沒有接到。直到第二天,他聽說,喬予車禍去世了。
這一通充滿誤會的電話讓他們終究在兩個世界里,再也沒有結局。那晚濕漉漉的水泥地上一抹血紅顯得格外刺眼,它肆意地叫囂著整個夜晚,地上散落著白色的玫瑰,染上了她的顏色。這場主權宣示得讓人心酸。
幾天后的葬禮,黑色的綾布,白色的菊花將本來很大的葬禮場裝束地格外讓人透不過氣,他慢慢從酒瓶堆里爬起,搖搖晃晃把自己安置在浴室鏡子前,雜亂的頭發,邋遢的胡渣,還有不同長度的褲腳。把原本干凈的他毫不猶豫地帶走。他笑了,“你看到了嗎?如果是這樣的我,你一定不會喜歡,你的命我該怎么償還?”
而遠在天國的喬予,你一定不知道那只錄音筆里的秘密,那段沒說完的話不是擁抱,是刪減。“梓賢,我誤解了,對不起,我們好好的,李梓賢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為我會那么說嗎,在沒遇到喬予之前我以為我很愛你,可后來我發現她給了我想要努力生活,給她一個家的心愿,那個不管多晚都等著我,愛著我的女孩,你懂嗎!而不是你,在各路名牌里和酒吧不同的男人廝混!”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太陽漸漸下山,殯儀館對面的天邊露出了朱砂似的紅,將這里肅穆的情景諷刺地不留情面。來參加葬禮的人漸漸離去,最后只留下那張笑得很燦爛的黑白照。
“我忘了疼,忘了痛,最后可能連自己是誰都會忘,所以,我倔強地想要記住一切。一直沒有注意你是什么樣的心情,你陪伴了我那么多年,而我卻與你相愛太晚”
多年后,沈泊宇從英國回來,打聽到了她的墓碑在以前他們第一次種的樹那邊。他和幾年前不一樣了,成熟了很多,露出了男人的棱角,眼神像鷹一般,冷漠。讓人不愿涉足任何一個角落。他拿著一束花,是開滿了雪白的劍蘭。她以前說過,劍蘭是想你的意思。墓碑周圍被打理地很干凈。只是時間還是讓它長起了青苔并長著一種格外簡單卻讓人不由自主看向的花。
“你的肩上已長了青苔,還開著我不知名的花朵,你以前留給我的紙條成了無限時日里安撫的我情緒的良藥,雖品嘗時百感交集,但我,真的有點想你. 一直以為你會賴在我身邊,一直以為你會見證我的未來,你沒理由時刻在我身邊卻在無數次絕望里讓我置死地而后生。可你需要陪伴的時候,我都不在身邊陪你哭陪你笑。給你的是脾氣,永遠都不是寵。”
漆黑的天空,抬頭,仰望遠處的方向,風從耳畔輕輕掠過,他聽到了風的聲音,隱約感覺到它似乎如自己一般,也是無處可依,無處可藏,寂靜的夜色中,只有他的影子在空洞寂寥的舞動著,只是該去哪里?他的心游蕩在苦澀的塵埃里,拾一份寂寥,與影獨舞。
牙醫曾經說過放手如同拔牙拔掉的那一刻,你會覺得解脫。 但是舌頭總會不由自主往那個空空的牙洞里舔一天數次,不痛了不代表你已完全無視留下的那個空缺。永遠都在間或甚至異常掛, 適應是需要時間,但牙總是要拔因為太痛所以終歸還是要放手。
17歲的時候,喬予被強迫跑1000米,終點硬是被人塞了瓶養樂多,她還納悶是那個傻子會在跑步后給這種而不是水,她抬頭一看,正是18歲的沈泊宇,當然一開始她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和科系,是以一學期打掃寢室衛生才換來的消息。從那天起,傻姑娘就喜歡了他,她曾說過:“我啊 ,走過的人生里,喜歡你最誠懇。”陽光下,汗水順著臉頰滑落,那個單純善良又可愛的女孩如今化作了風和雨在不同的國度里,不知道完成她的夢想沒有。
待機室,沈泊宇掐滅一根煙,冷嘲,真他媽難戒,他賣掉了房子和車,捐給了慈善機構,只留下一小部分用作旅行,望著手里的醫院檢查報告單,肝癌晚期,他不舍的看著人群,從福利院出來那么久,遇見喬予,我沈泊宇的人生才不是死灰,下輩子,早點遇見,換我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