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許十八

噓！告訴你一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其實...我的身體里長了一根橡皮筋。

作為一位25歲的姑娘，居然被一根幼稚的橡皮筋勒了18年，從7歲開始。
它在我的身體里奔跑。
有時候勒住我的頭，有時候勒住我的脖子，有時候會把我的左心房和右心房捆在一起。
夜晚的時候它會栓住我的手腳，讓我動彈不得。
如果它開心，就會拉紅自己，在我的肉和骨頭上彈奏一曲。如果它生氣了，它會繞在我的腸子上打結，讓我不得進食。

啥？你好奇我為何7歲被勒上橡皮筋？
好吧！我第一次告訴別人這個秘密，你可不許告訴別人。

其實，7歲以前，我身體里不僅沒橡皮筋，而且還有翅膀的，我母親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破綻，給我做了一個背簍，把我的翅膀塞進背簍里面，用白布蓋上。我每天背著小背簍跟著小哥哥出去玩，采野花放到背簍里帶回家。

可是當我7歲的時候，我的翅膀越長越大，連背簍也裝不下了。

為了我的秘密不泄露出去，我父母決定舉家搬遷到海中間的一個礁島生活。秘密真是討厭的東西！
于是，父親開始了為期半年的準備，他鑿了一艘10米長的小舟，還學習了打井和捕魚的技術。

終于，在我7歲生日那天，一個雨夜，我們偷偷出發了。我們選擇雨夜出發，是為了更隱秘，不然必定在經過海灘的時候被人搭訕，我的翅膀必定會被搭訕的人瞄到，說不定那個人會嚇得暈掉，真麻煩。

可是，事實證明父親手藝不太好，我們進海沒多久，父親鑿的小舟就裝了好多雨水，慢慢的，雨水漫過了我們的小腿。
在水的浸泡下，這時我看到我的小哥哥手臂開始長了類似魚鰭的東西，接著身體慢慢長魚鱗，沒一會兒，我的小哥哥就變成了一條魚了！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他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就縱身跳進了海里。我的父母還在前面撐著槳，什么都不知道。我驚呼著望著水底，小哥哥已經游遠了。

當我醒來，發現我們已經到了礁島，雨夜之后，陽光暖暖的，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等等？翻身？我隱約感覺到了什么，伸手一摸，果然！我的翅膀沒了！我四處尋找也沒見到那對充滿秘密翅膀，倒是身上多了一樣奇怪的東西---一根橡皮筋。好吧！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看到父母就在不遠處鑿井，我必須馬上跑過去告訴他們，小哥哥變成一條魚游走了。不然父母見不到他，必定會想念，會傷心。

我把我看到的如一告訴父母，我告訴他們，小哥哥變成了一條好大的魚，游到海里去了，我們就在這里等他，他會回來找我們。可此時我的父母卻像丟了魂魄一樣，并沒有停下來理睬我，好像聽不到我說話，依然默默鑿井。
我無聊地坐再一旁一邊玩著身上的橡皮筋，一邊乖乖等小哥哥回來。這條橡皮筋挺好玩，每當我快要捉住它，它就會滑倒別的位置，我永遠也抓不到。它可以當我捉迷藏的小伙伴！當時倒新鮮，沒想到這條橡皮筋后來變得這么難纏討厭。

故事講到這里，也許你們已經知道我身體里的橡皮筋來歷了。
但是，今天我決定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要把這個故事講完...

還是那天，正當我與橡皮筋玩得開心的時候，轉眼一看不好了！我父母鑿井，把他們自己也鑿進去了，他們漸漸消失了半個身體，我嚇壞了！立即飛奔過去抓住他們，可是這是一個漩渦井，我拼命拉也沒拉住他們，我想跳下去救他們，可我身體里的橡皮筋把我緊緊捆住了，動彈不得。最終他們還是變成了井的一部分。

這是18年前的故事了，后來當我被別人帶回岸上的時候，那個人告訴我，那片海和礁島都消失了。如果我能忘了魚和水井的故事，就會有人來愛我，我身體里的橡皮筋將會松掉。

正因著這個秘密，至今，沒有人來愛我。

我的秘密講完咯！你不要講給別人聽，好嗎？再獎勵你個小秘密吧！本文自述者其實是女主人公的小哥哥，在小妹妹7歲那年，哥哥帶她到沙灘玩耍，妹妹再也沒有回來。

完！

本文作者：許十八。自由撰稿人，新媒體從業者。黑童話作者，也愛寫熱點時評，持異見，寫世間異象。
本文配圖畫師：ruby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