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待,那個初中時期親吻過我的女孩。可從她消失不見的那刻起,我的心就迷亂了。而那個親吻過我的紅唇,還一直蕩漾在我的心頭。
她影響了我整個人生,讓我走上了寫作之路。現實與記憶中穿插,道出了塵封在記憶里的過往。有個紅唇吻進我的腦海,吻進我的心田。以至于數年間,我從未親吻過別的紅唇。
01.一個不尋常的夢
編輯連發三封郵件提醒我,參加征文投稿的時間,避免因為時間關系而未能參加。想著上次的征文稿被退回來后,我有好一段時間不敢再動筆寫稿子。
看著這次征文內容,我頭的確有點大。新女性故事、生活懸疑、科幻故事、城市奇幻、文藝小說等主題。雖然寫作已有兩年時間,但懸疑小說才是我最擅長的寫作。不是有個生活懸疑嗎?我的確也是這樣想的。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患上精神分裂癥的初中同學。哦,該死,生活懸疑里不能有奇幻或者幻覺之類的要求。但老實說,精神分裂癥故事里含有幻覺。
本想從兩個角色中代入寫關于他們之間的故事,然后一個把另外一個殺死,再由偵探,一步步抽絲解密的故事。簡言說就是那種自己殺死自己的情節,我想這該會多有趣。但現在不行了,這樣我就得想辦法寫點別的內容。
正當我對著電腦眨巴著眼睛時,我的房門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是我的房東,一個年紀六十歲的退休老人,銀白色的頭發,擠滿皺紋的額頭。身材矮小,樣子像極了容嬤嬤的面容。她穿著布制的青色衣裳。她經常帶著一頂類似紅樓夢里劉姥姥的抹額。
房東進門就打量著房間,淡黃色地板磚上外賣飯盒堆積在一塊,空氣里時而散發出火腿腸的香味、時而夾帶著麻油燒開的芝麻香、時而是四川火鍋里的麻辣香。味道都通過一臺擺放在床上的藍色小風扇吹散到門口。
我說:“阿姨,今天才二十五號,還沒到十五號交房租的日子啊。”
房東說:“我知道,但你已經欠了我三個月房租了,這樣下去不行的。”
房東阿姨嘴角向下撇著,眼睛斜射盯著我。她雙手插在腰間上,在她準備開頭大罵的時候,我立馬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說:“阿姨,能不能再寬限我幾天。”
“不行,我不會再信你的。”房東阿姨搖了搖頭說:“搬走吧,限你兩天時間內搬走,并且清理干凈房間。”
我的房間不大,單房三十平米,月租不到五百塊。但對于剛畢業的我,實在有點吃力。尤其在我一年前辭掉朝九晚五的工作,確定要全職寫作的時候。
剛開始壓力還不是那么大,日常開銷還能支撐。有時候就是辛苦了點,每天要寫個一兩萬字。然后飲食上,要有所節制。所以,有時候干脆就不吃早餐和晚餐,權當是省錢。
寫作者的收入主要有三個部分。刊登在小說雜志上的原稿費、單行本的版稅和出版社三年后的文庫版稅等等。有時候我會通過專欄寫作,或者在網站上連載長篇小說賺點補貼。運氣不錯的時候,好心的讀者會打賞個幾塊錢。
但現在各個寫作平臺競爭力大、福利又降低。實在是不好過。有時候我在想,有些人一輩子都沒有出名,也沒有一部作品得以流芳百世。選擇寫作這條路到底有沒有錯?大學朋友、身邊的親戚都罵我傻子,瘋子。可不去嘗試的東西,怎么會知道最后的結果是如何的。
有一段時間,我非常迷茫。這種迷茫與孤獨,感覺向前一步就是無底深淵,往后一步就是深不見底的大海。我迷失在路上,看不到蓋茨比說的那盞綠燈。支撐我寫作的唯有一股信念,也正因為這股信念。我甘愿平凡,但以憨厚做人的原則,拒絕平庸。
房東阿姨看我張合著嘴巴,兩眼無神沮喪著。
房東說:“詹培軒,記住兩天。還記得把欠的房租錢還上。”
看著房東阿姨離去的背影,我才從腦海里回過神來。兩天就兩天,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沒有地方可以住。可想歸想,但大學畢業后同學之間,都各自為營,幾乎沒有什么聯系。
睡大街?住天橋地下?難道要讓一個寫作者跑去當乞丐。不,我詹培軒絕不會淪落到如此地步。看著房子里的東西,最讓我心疼的就是一摞書籍。什么東西都可以不帶走,就是舍不得這一摞書籍。
那是曾經陪伴我寫作成長的書籍,而且都是經典書籍,像《老人與海》、《包法利夫人》、《追風箏的人》、《偷影子的人》、《百年孤獨》、《活著》等等。
我經常想著自己這輩子,可以平窮但絕對拒絕平庸。如果像社會上大多數人那樣,忙忙碌碌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我干脆就離開這個世界。
我用手去觸摸著他們,仿佛書籍的靈魂在搭著我的肩膀,告訴我堅持下去。翻開書本瞬間,一封信從書里掉落。
是牛皮紙一樣顏色的信封,上面標注著詹培軒與2008年等字樣。尤其醒目的還有一個吻痕,一個很淡的紅色吻痕。不是唇膏涂抹后親吻的樣子。我知道是她,那個,我忘不了的女孩。奪走我初吻的女孩,讓我成為小說家的女孩。可現在她人又會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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