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6 彭苗嘉
? 孟子直言不諱,放語不憚,什么事都敢議,什么人都敢言。
? 孟子善辯,他能在復雜的論辯中,縱橫捭闔,往往置對手于理屈辭窮之境,而自己則始終牢牢占據主導地位,從而立于不敗之地。這一方面源于他的游說充滿了嚴密的邏輯性;另一方更源于他內心深處的“浩然之氣”。可以說,在孟子身上,最為充分地展示了戰國時期文士那種特有的奮發進取的精神。
《寡人之于國也》記載的就是孟子與梁惠王的一次耐人尋味的對話。對話是由梁惠王的“疑惑”而引起的。梁惠王自以為對國家的治理已十分“盡心”,他的“盡心”,具體表現在“河內兇,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內;河東兇亦然。”盡管鄰國之政不及他如此“用心”,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
梁惠王是有野心的,他所采取的“移民移粟”的措施,是渴望能借此增加兵員,提升軍隊的戰斗力,以實施其問鼎于天下的政治目的。
孟子深諳其人,“王好戰”的快人快語,一下就點中梁惠王的要害之處,揭露出他所謂的“移民移粟”的虛假性。“請以戰喻”,孟子沒有直接回答梁惠王“民不加多”的原因,而是以梁惠王熟悉的戰事設喻。顯然,孟子所設的“以五十步笑百步”故事之喻的內涵十分豐富,它不僅是孟子有意設置的一個圈套,誘使梁惠王不自覺地鉆進去,從而以子之矛攻之盾,而且還寄托了特殊的寓意。那就是梁惠王所謂的“盡心”與“鄰國之政”的不“用心”,并沒有什么本質的區別,只是形式上和數目上的不同而已。這也就暗示了“民不加多”的根本原因。“無望民之多于鄰國”,也就是一種必然了。那么,如何才能使“民加多”呢?孟子便牽著梁惠王的“牛鼻子”,順著自己思維的軌跡,一路走得快步如風。
后兩節都是孟子闡述發展生產的措施及其將產生的效果。在“不違農時……”一節中,“谷與魚鱉不可勝食”與“材木不可勝用”兩方面對舉,是排偶;“……谷不可勝食也,與“……魚鱉不可勝食也”也是排偶。“五畝之宅……”一節前面兩個句子,分別從耕作和飼養兩方面提出措施,并闡述在“衣帛”和“食肉”兩方面達到的效果,這是一組排偶。“百畝之田……不負戴于道路矣”這一長句中,分號前后又組成一對排偶,分別從養民和教民兩方面提出措施,闡述其效果。“七十者衣帛食肉”與“黎民不饑不寒”分承上面兩組句子。也是一對排偶。從這兩節文字的整體看,孟子在論述中非常重視句子的整齊與對稱。由于層層鋪敘,論述嚴密,語勢磅礴,展現了實現“仁政”的美好前景,因而具有很強的說服力。
正是因為孟子懷有一種獨特的對人對物的人文關懷的胸襟,孟子才不囿于儒家學派謙謙君子風范的約束,而兼采縱橫家雄辯滔滔的語勢,將自己仁政的主張、民貴君輕的思想,兜售得外圓內方、綿里藏針。雖說這樣的思想無法滿足當時統治者爭功求利的緊迫需求,甚而被人以為“迂遠而闊于事”,但將其置放在一個大的文化背景下,這種思想卻充滿著一種魅力,而思想魅力是不滅的,是最為持久的。?
?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