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有心機？無心計！做壞事也需要天賦和能力！

我叫易拉拉，今年16歲，故事從我“消失”之后開始……

人其實是一種相當殘忍的生物。

當開始厭惡一樣東西乃至一個人時，人們往往就會在自己心里，慢慢將這樣東西或是這個人——抹去！

對于不喜歡的人或物，大家總是很有默契地“視而不見”，對吧？

所以，我遇到了“惡魔”——在綠燈亮起、人群穿梭橫行的斑馬線上。

一副“我是普通上班族”打扮的男人，對我說：“想不想重生呢？”

重生！

這個詞一點不新鮮，很多人都做著這樣的美夢，但是我不。

我一口回絕：“不想。”

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這個看起來既不像正太、也談不上大叔，還自稱“惡魔”的上班族，對我的回答很感興趣，問：“為什么呢？”“如果都是一樣無趣的人生，活一次就已經很夠了，我才16歲。”我想也不想就說。

理由充足吧。

“當然是不一樣的。”惡魔的微笑，就像保險業務員那么童叟無欺，“不介意的話，我們到旁邊的咖啡店里詳談吧。”

雖然知道不該相信陌生人，但現在的我是怎樣都無所謂，看他有什么好瞎掰的吧。

因為我就是一個無論做什么，都會讓別人覺得無所謂的人。

我是死是活，是好是歹，別人都覺得沒關系、也不重要。

今天，是我16歲的生日。

不僅沒有任何好事發生，我的班主任在念學校運動會的人員名單時，竟然指著我叫別人的名字。這還不算，她還將花名冊上的“易拉拉”當成男生，命令“他”參加男子100米游泳——就在那一瞬間，我知道，“我”已經“消失”了。

所以，我會遇到“惡魔”，一點也不奇怪。

我和惡魔來到拐角小巷里一家安靜的小咖啡館坐下。

惡魔開門見山地說：“易拉拉，因為我們惡魔界偉大的魔王殿下最近有個新的計劃需要代理人，經過我們各方面的詳細考察，發現整個地球上，只有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這種口氣和在路邊到處拉人入會的某些組織勸誘一模一樣：首先樹立一個宏大的目標；然后告訴你，你就是那個“宏偉藍圖”中最不可或缺的螺絲釘，沒有你就沒有全世界；怎樣？你再不感動就太不給面子了！

我以極其麻木的面部表情說：“我有什么好處？”

做任何事，無不無聊是其次，關鍵是不要吃虧。

惡魔依然微笑，只是額頭開始滲汗……

他虛偽地贊嘆起來：“不愧是我們多方考察后選定的人選啊！自私自利的你真是太適合了！”

他用誘惑的語調低聲呢喃：“如果你答應參與這個計劃，我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哦！”

我問：“任何要求？”

惡魔點頭：“對，無論什么要求我們都可滿足。”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世上再也沒有比無限額空白支票更大的便宜可占了！

對方要為如此輕易地許諾而付出代價！

“好吧，我答應！”

對于我輕易地“上鉤”，惡魔哥哥又呆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就不好奇一下那是什么計劃嗎？”我像算盤珠一樣，撥一下動一下：“那是什么計劃？”

惡魔立刻興奮地高舉右拳，突然變得跟那些熱衷于政治演說的政客一樣豪氣萬千，響亮地回答：“尋找勸誘籠絡收集地球超優人類樣本提高惡魔界人口素質、為偉大的黑暗世界之君魔王殿下增加粉絲計劃！簡稱——黑粉計劃！”

“然后呢？”

我對這個一聽名字就是白癡擬訂的、狗屁不通的計劃一點興趣都沒有！

“你需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辦法，把你所見到的一切超越普通人的優秀人類樣本都拉到我們惡魔這邊來，讓他們成為魔王殿下的信徒，成為忠實的粉絲！”

說得激動，惡魔掏手帕擦著汗氣喘吁吁地坐下來。

我點點頭：“明白。”

我簡明扼要的態度讓惡魔很滿意。

他這才記起自己應盡的義務：“那么，你要我們實現你什么愿望呢？”

我拋出了準備好的答案：“把我變成一個受歡迎的人！”

惡魔臉上立刻明顯地浮現出“不可能”三個字！

他揮了揮手，像揮去臟東西似的說：“這個愿望，換別人可以，你就不行！”

“不行就算了。”哼，我對小恩小惠沒啥興趣！“慢、慢著！你知道為何不行嗎？”惡魔申辯，“因為這愿望的實現需要從你身上獲取原材料，可是這原材料你完全沒有！”

我有了一丁點兒好奇：“什么原料？”

“希望！”

惡魔斬釘截鐵地告訴我。

真失望，果然是我連一毫克都拿不出來的東西！

于是我起身：“我回家了。”

每天都是放學后就回家。

十五年來，我的人生軌跡只有今天被拉慢了半個小時。

“且慢！”惡魔極力挽留，為此他似乎做出了個偉大的決定，“這樣吧！沒有希望，其實也可以用相應的東西來代替！”

“是什么？”我又坐下。

“絕望！”惡魔很得意地道，“放心，這東西你身上要多少有多少，就像人口之于亞洲、石油之于波斯灣一樣！”

“成交！”

就這樣，我把自己賣了。

我走后，惡魔一邊露出陰險的笑容，一邊嘆息：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啊，果然是太嫩了！和“希望”相對應的物質，就是“絕望”。可是，連我們黑暗界都從來沒試過用這東西制造的結果會怎樣呢！萬一到頭來不僅不受人歡迎，反而變成一個人人喊打的角色，可千萬別后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