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AAA文友群英會】又見竹筍

晚上收到朋友從家鄉帶出來的禮物:很久不見的青竹筍。

新鮮的青竹筍


四棵竹筍,長得粗壯、筆直,還帶有一點家鄉泥土的芳香。這竹筍很碩大,很肥嫩,我隱隱聞見了竹筍的味道,從老家的竹林里飄蕩了出來......

小時候在老家,村里竹林很多。我們家的房前屋后,都種滿了竹林。

家鄉的竹子有很多種,有細長芊瘦的水竹,有高挑入云的楠竹,有粗壯結實的茨竹......

童年時候的樂趣,多和竹林有關。

春天,到竹林下面去尋找野菜,折耳根喜歡在竹林的周圍肆意生長;

夏天,竹林里到處都是知了,竹林下面會有一種“蟬花”,類似于冬蟲夏草的那種,一半是“蟬”的身子,一半是開出來的野生菌花,可以入藥,燉湯是一種美味;

秋天,竹林里面的野果子成熟了,在竹林下的野地瓜,爬滿了溝溝坎坎,我們趴在地上,抜開茂密的地瓜葉,尋找那一顆顆隱藏在竹葉、草葉間的野地瓜,那可是人間美味;

冬天,我和小伙伴們一起到竹林里面去掏鳥窩,找鳥蛋解饞。還在竹林下面,布下機關,鳥兒會被我們的機關套住了腳,最終成為了我們的燒烤美味.....

但是最讓我難以忘懷得還是那些竹筍。

因為竹子品種多,竹子的生長周期不一樣,所以吃竹筍的時期各有不同。

在春天,水竹的竹筍出來了,她的竹筍比較修長,纖細,一棵顆竹筍像一個個苗條地小姑涼,亭亭玉立在竹林里。

夏天,是毛竹肆意生長的時候,毛竹的竹筍肥嫩粗壯,一顆大的竹筍足夠一大家人吃。

秋天,是油竹、雞婆竹的竹筍出來的季節,他們多生長在老家的大山里面,海拔較高的地方。

冬天,就是冬筍,楠竹和茨竹的竹筍,就埋藏在冬天肥厚的泥土下面。

一年四季,總有不同的竹筍。

所謂山珍海味,山珍就是指的竹筍。

竹筍在農村是一個寶。一年四季都可以吃到應季的筍子。

小時候,食物匱乏。尤其是到了夏天,五黃六月,正是農村青黃不接的時候。糧食少,家里姊妹多,吃的就成了一個問題。

但是這難不倒母親。她總會在夏日的午后,提一把鋤頭出去,到自家的竹林轉悠一圈回來,就提了幾顆鮮嫩的竹筍回來。我在旁邊看母親給竹筍除去外面一層層厚厚的筍殼,極為好奇,那筍殼就像一層層防彈衣一樣,剝去一層還有一層。明明看見一顆很大的竹筍,等到最后去掉了所有的殼,竹筍露了出來,一下子小了很多。但是,那竹筍白皙的身子,卻透露出無比的誘惑,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剝離的外衣


打理好的竹筍


打理完竹筍的外衣,母親把竹筍沖洗干凈。然后對剖切開。竹筍的內在,沒有別的可拋棄的東西。只有一排排的小格子,均勻的分布在她的心里。如果竹筍沒有被砍,以后的每一根竹子的節,就是這里面的一個個小格子長成的。

剖開的筍


母親把這些竹筍,小心翼翼地放進早已經準備好的一口大鍋里。鍋里的山泉水,在竹筍完成一個漂亮得前空翻入水動作后,在灶膛里通紅得火苗的催促下,吐出一串串氣泡。水開始沸騰,竹筍在里面卻來不及翻滾,因為竹筍一個擠著一個,無法動彈。母親就用鍋鏟在里面攪動一下,把這些胖乎乎地小家伙翻一個身。好讓它們受熱均勻。

正沸騰著的筍


柴火的火苗不斷在灶膛里竄動,竹筍的清香,就隨著鍋蓋的邊緣,從一縷縷的蒸汽里溜達了出來,在廚房的空氣里緩緩的流動。我透過薄薄的蒸氣,看見母親在廚房里忙忙碌碌著。

夏天,也是玉米成熟的季節。母親早已把玉米掰了幾棒回來,放在灶膛里的火星子旁邊。不一會,玉米就烤熟了。

這個時候,又香又糯得玉米棒子的味道,讓人懷戀;唇齒留香,我想應該就是這樣的味道吧!

當玉米棒子快被我們啃完的時候,鍋里沸騰得竹筍已經煮熟了。

母親把竹筍撈出來,在筲箕里過掉水。

煮熟的筍


竹筍的吃法很多。可以切成竹筍絲,放上油亮亮地紅辣椒、新鮮地花椒,放一點鹽(因為那時候沒有生抽醬油),撒一點綠油油地小蔥,百里透紅,紅里帶綠的一盤美味爽口的涼拌筍絲就成了。母親切絲的技術很好,可以把筍絲切得又細又長,均勻而不斷。

遇上家里還有臘肉的時候,母親把竹筍切片,放臘肉在鍋里爆炒后,看臘肉微卷,馬上放入一片片白嫩鮮脆地筍片,丟一把香綠地蒜苗。起鍋,臘肉和蒜苗香交織在一起,那個味道,真是好極了。

如果家里有牛肉,就更幸福啦!母親把竹筍切成比較厚的方塊,在切塊的牛肉爆炒加上山泉水燉后,把一塊塊竹筍放進去,文火慢慢燉,把牛肉的鮮美味道和筍塊的脆香,融合在一起。飯桌上,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一塊牛肉,一塊筍,那是一種多么過癮的美味?

這還沒有完。就算是家里沒有了肉,母親也有她的辦法。母親只需要把泡菜壇里的老酸菜撈出來,我忘記了操作的步驟,但是就在母親三下五除二的操作里,一盤酸菜炒筍子就出鍋了。酸菜的酸爽,加上竹筍的生脆,好吃又下飯。

而民間有一道廣為流傳的菜,叫“筍子炒肉絲”。這道菜,小時候經常被父親怒斥:“你不聽話,就請你吃筍子炒肉絲!”剛開始以為父母開了小灶,要給一盤真的筍子炒肉,結果看見父親手里高高舉起得竹鞭,才知道,所謂的“筍子炒肉絲”,就是“用竹鞭子打屁股”得體罰。本來好好一道菜,被他們活活地演變成了一種酷刑。好在小時候,不算調皮,父母也多是用來恫嚇我們,所以,真正地“筍子炒肉”,我至今也沒有嘗到其滋味。

也罷,就把這道“名菜”留在記憶里。

我把竹筍的照片發到了AAAAA文友群英會的群里,群里立刻炸開了鍋。北方少竹,很少見,有的朋友幾乎沒有見過這新鮮地竹筍。

我其實很少做飯,也很少親自下廚。但是今天晚上,我憑著母親給我留下的記憶,也學著母親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收拾這4顆碩大的竹筍。

又見竹筍,我的記憶一下子游到了過去。竹筍還在,母親卻早已經離開了我們。

面對這幾顆熟悉而又陌生的竹筍,我居然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肉類,除了小時候眼饞的牛肉、豬肉,現在超市里已經是什么肉都有賣得了。只要愿意,我們就可以買到自己想要得東西。但是我卻怎么也做不出母親當年做得那些竹筍的味道來。

那種味道,至今留在腦海里,久久不能離去。

? ? ? ? ? ? ? ? ? ?馬湖之邊? 于重慶

? ? ? ? ? ? ? ? ?( 2020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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