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行過一系列關于服從的研究,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電擊實驗”。
實驗團隊招募志愿者,聲稱要完成一項有關學習和記憶的實驗,一些志愿者的角色是老師,另一些(由實驗助手扮演)的角色是學生。實驗者要求“老師”檢查“學生”記憶詞語,如果學生回答錯誤,老師就要對他們施加電擊。老師坐在電擊發生器前,儀表板上有30個開關,從15伏上升到450伏電擊。學生坐在隔壁房間的電椅裝置上,而電椅并沒有通電。學習開始后,學生開始作答,他有時答對,有時答錯,每當答錯,老師就給予比上一次更高的電擊。當電擊強度到達75伏時,學生開始抱怨并呻吟;到150伏時,他請求退出實驗;到180伏時,他大叫受不了了;當電擊水平到了300伏危險極度電擊時,老師能聽到學生聲稱自己有心臟病并乞求停止,但是實驗者仍然要求老師(即志愿者)繼續,隨后的330伏特和450伏特,學生那邊已是一片死寂,再也沒有回聲。
如果是你,你會繼續嗎?
99%的人都說不會。
但是真實情況呢?
大約65%的人會繼續電擊到實驗終止!
也許你認為這些人天性殘忍,但并不是。他們來自各種正當職業,性格測試的結果與那些拒絕服從壓力的人之間沒有差異。這些服從者并非冷血,他們一些人在實施電擊時也提出了抗議,很多人有發抖、冒冷汗等緊張表現,但他們仍然服從了。
也許這能讓你能想起二戰中屠殺猶太人的納粹軍官阿道夫·艾希曼戰后在審判庭上說的話,他將自己屠殺無辜平民的行為,歸咎于納粹帝國中上級的命令,他認為自己只是服從命令的好軍官。米爾格拉姆的一位實施了450伏特電擊的參與者,也說道:“我住手了,可是他(實驗者)命令我繼續下去。”
應當強調的是,米爾格拉姆的實驗存在著一些可能促進服從行為的因素。比如,在實驗中發出命令的人是一位富有聲望的權威科學家,他的發言使志愿者相信,他們參與的是一個很重要的科學實驗。志愿者相信,科學家是善意的,不會真正傷害人。
如果主持實驗的不是一位科學家或者權威人士,服從的人是否會減少呢?
米爾格拉姆在另一項研究中對這一問題進行了考察。事實證明,服從人數確實有所減少。
另外一個減少服從程度的因素是權威人士是否在場,如果命令是通過電話發布的,服從比例下降25%。而且,有幾個繼續試驗的人出現了“欺騙”行為,他們所發出的電擊比要求的強度要低,而且他們沒有告訴實驗者自己違背了正常試驗程序。這種表現讓人動容,他們在服從權威的同時,盡可能減小自己強加給他人的痛苦。
我們應當意識到,在米爾格拉姆實驗中,盡管受到了實驗者的催促,仍然有志愿者公開反對并拒絕繼續實驗。在人類歷史中也曾有過很多充滿勇氣、激蕩人心的事例,在挪威等一些歐洲國家的“自由紀念館”里,就保存著二戰中在納粹的巨大壓力之下,仍然無畏地幫助猶太人逃離德國的英雄事跡。但是,盡管這些義舉如此激動人心,我們也不能忽視人們對權威普遍的服從,不能回避特定場合下人類的脆弱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