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生活中的一點微光

前幾天夜跑的時候,在院子里拉伸,跑過來一只小狗圍著我轉啊轉,搖搖尾巴,它身邊一個阿姨說,前幾天晚上跟它玩的是你吧,我想起來是晚上一跑步的時候有只穿著雨傘材質衣服的小狗老是跟在我后面,還有只小黑狗,我說是,我問阿姨這是你自己養的狗嗎,阿姨說算是吧,小區里幾個阿姨一起養的,都是流浪狗,我說這狗狗真幸福遇到你,阿姨說這狗狗很乖,很聰明,她每天定點出來喂它,問我是不是在上學,我說自己已經上班了,接著就跟阿姨寒暄了半個小時,回去了。現在早上上班的時候那只小狗在院子里跑過來帶著它的小伙伴,扒我腿,被狗送著出院子,當然偶爾還有一樓那只丑狗,見我如見仇人。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家里住的四合院,從有記憶起就有狗的陪伴了,在自己的模糊記憶里,家里第一只狗狗是個大狼狗,生了一窩小狗子,大狼狗我已經不記得她是怎么消失的,她的孩子被留了一只在家里養著看門,因為那時候很小,對這只小狼狗的記憶很淺,只記得她瘦瘦的,黑黑的,我經常干的事就是在吃飯的時候端著飯蹲在狗窩門口,跟她一起吃,日日如此,被大人發現的時候總會挨罵,這小狼狗最后怎么離開的我也記得不太清楚了。


沒了狗看門是不行的,而且我在天天念,農村三天會有一次集市,我和爺爺趕著那一天去集市看狗,其實除了狼狗其它都是中華田園犬,都是幼崽,各有各的好,我被一只純白色的小狗吸引,求爺爺買它,爺爺說白狗容易臟,因為那時候個子才長到爺爺的屁股上,我的必殺技就是抱著他大腿不撒手,最后我心滿意足的抱著那只小白狗回家,同時那時候家里已經有了兩只黑貓,一只豬,幾只兔子,一群雞,還有一群鴿子,最自由的應該就是鴿子了,它們一群想飛去哪里就飛去哪里,但是她們會定期回家,一周回來兩次,每次一只不差。


先來說那兩只小黑貓,一只很瘦很小,一只很胖很大只,但他們兩是一個娘胎里的,體型看起來很懸殊,而且他們的生命又搞笑又短暫,那只瘦小的黑貓成天不吃東西,什么都不吃,很倔強,拿肉哄她也不吃,偶爾心情好了可能會吃一兩口,最后就餓~死~了~(現在想想應該是小貓生病了)。那個胖大只的黑貓相反什么都要吃,隨時隨地都在吃,吃的頭跟身子不成比例,撓癢癢都費勁,最后不小心誤吃了鄰居家里扔出來藥死的死老鼠,也掛了,但是家里有糧食,老鼠一到晚上就會偷吃,不能沒有貓,奶奶從親戚家抱來了一只灰色的貍貓,剛來時牙都沒長出來,眼睛里的藍膜也還沒褪去,只有手掌大小,還要吃奶,奶奶給它專門買了一個奶瓶喂它,喂到兩個月了,還在喝奶,而且自己還掌握了一個技能,只要把奶瓶給它,它就可以四腳抱著奶瓶嘖嘖的喝的很響。等它慢慢長大的時候,就開始跟小白狗相愛相殺。


?????家里的一群雞都是老母雞孵出來的,老母雞孵雞蛋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要去她的窩看看,母雞在孵雞蛋的時候都會很護蛋,容易發火,我被啄了好幾次,還是每天堅持去看,有時候趁母雞出去吃飯的時候,拿起來雞蛋在陽光下看,看里面布滿血管,再過些時日就會看到里面成形的小雞,到小雞啄破蛋殼掙扎出來,剛出來的小雞很丑,皮膚連結蛋殼,要它自己慢慢掙扎,把蛋殼和自己的皮膚撕開,每次看到這個時候我都很想幫它,但我要是幫它離開蛋殼它會更痛,還是要靠它自己,等它出來被母雞保護在絨毛里,再次出來的時候都是毛茸茸的小雞了,因為很想捧著小雞玩,被母雞追的滿院子狂跑,跌倒摔痛,但還是不懈努力會抓住落單小雞,小雞會叫很大聲,慘了,老母雞來了,以至于后來很多時候會出現的一個景象,手里抓著毛茸茸的小雞在叫,我在狂跑,后面老母雞狂追……


??????小雞漸漸長大的時候不會在跟著自己的媽媽了,自己自由活動,我在書上看到說小雞喜歡吃蟲子,于是我帶著一個玻璃瓶去外面捉各種蟲子,最后會滿載而歸,叫它們的名字會全跑過來,我把蟲子一股腦的到給它們,吃的快速而歡樂,捉蟲子的時候也不忘捉螞蚱,我家貓也喜歡吃螞蚱,我會在草里捉很多,最喜歡干的事就是到在它身上,看它吃蹦來蹦去的螞蚱,抓的螞蚱基本都綠色的,由于它吃的太多,嘴巴的毛都染綠了。


?????家里的兔子有三只灰色的和一只白色的,兔子打洞打得很厲害,所以爺爺給它們做了一個大的木屋子,在我的印象里兔子除了長得萌,其他低下,傻得無趣,但是家里的貓就喜歡在木屋外面看著這幾只兔子看很久,有時候會跑進去和兔子睡在一起。


????家里的豬是很搞笑又好玩的,雖然它大部分時間在豬圈里,但不影響我跟它玩,它也有喜歡吃的零食,就是?地里長的一種草,老家人管它叫豬籠草,我每次拿著一個大籃子摘很多,豬很喜歡吃,我經常翻過墻在豬圈里摸摸它,他很喜歡被人摸,豬的毛硬硬的,耳朵背后容易長虱子,我經常幫它捉虱子,它也很喜歡,一給它捉虱子的時候它立馬躺平了。到了玉米成熟的時候,會去地里掰玉米,一個一個掰完放在車里拉回去,這個時候整個院子都是玉米山,家里人要把這些玉米山處理了,把玉米皮扒了掛起來,這時候沒時間喂豬,就會把豬放在院子里,豬一看到滿院子的玉米,開心的不得了,各種不停歇的吃,不過它也有吃累的時候,躺下來曬太陽的時候也很舒展,豬的嘴角都是向上張,所以大部分時候你看見它的時候都感覺它在微笑,我奶奶說我很小的時候,大人忙農活沒時間管我,才學會走路的我,就要搖搖晃晃去狗窩牽著狗,再去牽著豬,然后躺在它們中間抱著它們睡著,當然地下很臟,大人回來每次都會收拾我,但我永遠都不會長記性。我家豬最喜歡自己從豬圈被放出來,在院子里就會很開心,有次我出去玩,出門玩忘了關大門,然后豬跑丟了找不見了,家里人跑出去東找西找找不到,等到傍晚的時候,我趴上門前的樹上玩,遠遠看見它搖著尾巴哼唧哼唧的自己回來了,站在大門口等我開門,豬的記憶挺好的。(笑……)


?????家里的鴿子是爺爺養的,爺爺每天早晨起來,先蒸個雞蛋,聞到香味我也就醒了,吃完早飯,爺爺把鴿子從籠子里放出來,喂它們糧食,有時候爺爺坐在屋子前面喝茶吃麻子,鴿子會飛到他手上吃他的麻子,爺爺會攤開手讓它們吃,我坐在一旁很羨慕看著爺爺,因為我想抱著鴿子玩一會,卻從來沒成功過,可是爺爺什么都不用做,鴿子就可以自己飛到他手上,爺爺似乎有魔力,爺爺每晚總會去村子里串門,我家貓會在路邊的草叢里一路跟著他,等他串完門回家,貓也會一路跟著,到家里了貓會跳到爺爺腿上躺一會,到家里人睡覺了,它在出去外面浪。而我每次想去抱貓它都是拒絕的,我記得我和弟弟為了搶著抱貓,不可開交,所以貓每次看到我和弟弟都是跑,或者躲起來,我為了捉它學會爬樹,并且把它逼到死角,就是想抱著它。我家狗呀每次見到爺爺都會靜靜地窩在爺爺腳邊不離開,而我家狗每次見我跟瘋子一樣,滿院子狂跑轉圈,我在它后面也狂跑狂叫。


?????而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夏天的時候,白天在樹下找一塊陰涼處把自己的小床搬過去,躺在樹下,蟬叫個不停,天真的很藍很藍,麥田很大,都是一大片綠色一望無際,風吹過來的時候,樹葉響不停,整個麥田像大海的波浪一樣在一浪接一浪,我跑下床,會去麥田旁邊捉一種蟲子來玩,至今我不知道它學名叫什么,抓住它的時候放在指甲蓋上,那蟲子會不停的用它的頭磕我的指甲蓋,所以我管它叫磕頭蟲,很好玩,玩完在放回到麥子上,這時候你會看到天上的大片云會形成一個大的陰影,其他地方都是陽光燦爛,等一陣風吹來會把這片陰影云吹到別處去。我看天空捉蟲子玩累了去樹邊的地里摘幾個黃瓜西紅柿,還有杏子吃個不停,吃飽躺在樹下的小床上看嘩啦啦的樹葉,不一會就睡著了,等到醒來大多數時候已經傍晚了,天空已經從藍色變成了橙色紫色灰色融合成的顏色,記得小學的時候學過一篇課文叫?火燒云,大概就是那種樣子,我跑回去找爺爺,爺爺在喝茶,奶奶在做晚飯,我又是習慣性的抱住爺爺的大腿撒嬌不肯放手,爺爺說雞還沒趕回家那,我又跑出去在大門口,大聲喊,點點沒缺數,把它門關進雞籠里,這時候天差不多黑了,我用手電筒照照雞籠里面,雞一個個腿縮在毛茸茸的身體里已經閉著眼睛了。晚上有點熱,爺爺會把電視搬出來放在院子里,坐在院子里的大桌子上邊吃晚飯邊看電視,然后聽爺爺說笑哈哈大笑,我總是吃飯吃的很快,把拴在門口的狗兒放進院子,鎖起大門,在院子里狂跑,狗兒在院子里追我,月亮很亮的時候,我喜歡去踩狗兒的影子,它會跑,我就在后面追,夏天的時候大人都會在屋頂曬杏子,曬成杏干很好吃,我抱著狗,從梯子上爬到屋頂,一邊吃還沒曬干的杏干,一邊抱著狗兒坐在屋頂,看著天空,星星真的好多好多,離天空太近,有時候會看到移動的星星指給家里人看,我們那邊有個傳說,說看見移動的星星,不可以指著它,如果指了你長大就會變成小偷,我只指過一次,后來奶奶告訴我,我就再沒指過。有時候在墻頭回看到我家貓兒在慢慢的走來,喵喵~叫的很輕聲,像是在撒嬌,爺爺喊我下來該睡覺了,我跑下去,總是不聽話,會吃個西瓜跟他們在月亮下看電視劇,不記得什么電視劇了。


記憶中爺爺第一次揍我,是因為我逃課,那時候是上一年級還是學前班不記得了,我早上快到了學校門口但是沒有進去,而是去在上學路上的一個小樹林里跟村里的一個小孩刨土坑,玩了很久,放學了我都不知道,爺爺等不到我回家吃飯,去學校找我,老師說我沒去上課,到處問人找不到我,最后不知道問了誰,在小樹林里找到我,把我拎回家,用了小棍子,打了好幾下我的屁股,然后我哭沒哭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小時候實在很皮實,我只記得我不理爺爺了,叫我吃飯我也不吃,爺爺是個很幽默的人,每次跟他鬧別扭如果我生氣了,他會一直逗我笑,我實在憋不住就笑了,然后跟他講,我要吃什么好吃的,爺爺會領著我去家前面的小賣部我自己挑些我喜歡的小零食,夏天我基本都會挑冰棍兒,在回去的路上,牽著爺爺的手,我一口,爺爺一口,整個夏天就被我們吃完了。

2016年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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