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世》| 看了這部豆瓣9.6分的紀錄片,楊文、陶勇醫(yī)生的悲劇還會重演嗎?

離民航總院楊文醫(yī)生遇害還不到一個月,我們就接連聽到了如下噩耗:

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惡性襲醫(yī)事件,無不猛烈地撕扯著我們最敏感的神經,讓我們在震驚和爆怒中一次次竭聲斥問:為什么還有人對醫(yī)生舉起屠刀!

想要親人活的心情有多迫切,每個人都能體會。然而醫(yī)學存在著太多無法逾越的變數,使再高明的醫(yī)生也不得不面對無力回天的窘境。

正因如此,上海廣播電視臺先后于2016年和2019年推出《人間世》第一季、第二季,試圖通過全景化的紀實拍攝,抓取和還原一些普通觀眾無法看到的真實醫(yī)患生態(tài)。

就如影片中說到的:

面對死亡,他們并沒有超于常人的勇氣

他們經歷的,我們必將經歷

他們思考的,我們終須思考

所有的這一切,都與我們切身相關。

下面古木就與你一起,回顧幾段影片中記錄的真實故事。



01

有的時候,醫(yī)生拼盡了力氣,也沒有拼到一個治療的機會

鄒磊,24歲,因為慶祝生日,和朋友出去吃了一頓海鮮,生命竟然垂危了。

他在當地經過三天的救治,沒有效果,被送到了上海瑞金醫(yī)院急救科。送到時,他的下消化道已大量出血,情況十分危急。

為了給他爭取一線生機,急救科主任毛恩強決定冒著極大的風險幫他做血液凈化,排掉身體里的毒素。

血液凈化對全身大出血、凝血功能紊亂的鄒磊來說,可能是救命稻草,也可能是致命幫兇——但這已是當時唯一可行的醫(yī)療手段了。

毛恩強說:只要他一息尚存,我就不會放棄。

為了做血液凈化,急救科緊急從血庫調來大量的血液制品。這些血液制品剛拿出來,都很涼,血液加溫器又來不及調配,于是醫(yī)生們就用手、胸口、腋下輪換著溫暖它們。

血液凈化開始后,這些帶著醫(yī)生體溫的血液就被輸送到了鄒磊的體內。

搶救的第八個小時,鄒磊的血液氧飽和度開始上升,生命體征逐漸趨于穩(wěn)定。

就在大家看到了一線希望時,鄒磊的上消化道出現應激性潰瘍,胃里瞬間出血1000毫升。

血庫能夠調配的血液量只有兩個單位,這對鄒磊來說完全不夠。

毛恩強打電話給血庫,竭力幫鄒磊爭取更多的血液。他在電話中再三說到:兄弟,他還只有24歲啊,24歲啊,沒有辦法啊。

最終,血庫給了四個單位的血液制品。隨即,鄒磊的血液凈化量被開到最大,輸血速度被開到最快。

面對危急的情形,鄒磊的家屬六神無主,一遍遍地問醫(yī)生,“還有沒有希望?”

醫(yī)生回答:扛啊,我們也在死扛。

然而,即便將所有醫(yī)療措施都毫無保留的用在了鄒磊身上,搶救還是失敗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醫(yī)生拼盡了力氣,也沒能拼到一個治療的機會。

但是,我們能因為這樣的結果,就將他們此前用體溫暖熱的血袋,不遺余力的爭取和不眠不休的死扛,看成是沒有意義的徒勞嗎?

?永遠去幫助,常常去安慰,有時能治愈?

——這是美國特魯多醫(yī)生的墓志銘,也是天下醫(yī)生的真實寫照。


02

醫(yī)生的堅持,源于對生命的敬畏

李娜,19歲,因患有多發(fā)性大動脈炎,引發(fā)了冠心病,心臟左側兩根冠狀血管完全閉塞,僅有的一根可以供血的右側冠狀血管也阻塞了90%以上。

這根比頭發(fā)絲還要細的血管通道,維系著李娜全身的血液輸送。如果這根已經有嚴重病變的血管也堵住了,那再好的醫(yī)生也將回天乏術。

考慮到李娜的歲數和身體情況,醫(yī)生在 “心臟搭橋”?和 “心導管介入”?這兩個方案中,選擇了難度更大的后者。

然而,由于李娜的心血管閉塞過于嚴重,醫(yī)生在進行了6個小時的反復嘗試后,還是沒能打通她的血管。

盡管如此,手術后,醫(yī)生仍然認為,心導管介入是更適合李娜的醫(yī)療方案。

但這一次,她的父母猶豫了。

吳偉,與李娜有過一次類似的手術失敗經歷。他55歲,患有冠心病和心肌梗塞,心臟右側冠狀血管中間部位完全閉塞。

在第一次手術失敗后,醫(yī)生也建議他等待時機,再進行一次心導管介入手術。

與李娜的父母一樣,吳偉也有猶豫。

同樣的手術方案,再做一次,能夠獲得成功嗎?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最終他們還是聽從了醫(yī)生的建議。

他們的手術被安排在了同一天,由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山醫(yī)院心內科主任葛均波主刀。

對葛均波而言,這兩場手術不僅考驗著他的技術,也考驗著他的信心和堅持。

吳偉的手術在上午8點準時開始,手術室內葛均波一點點的推送著導絲;手術室外,數十位來自各地的專家屏氣凝神的關注著手術的進展。

手術的關鍵在于是否能將導絲送達吳偉心臟堵塞的位置。然而,由于吳偉的血管長期不通,堵塞物鈣化,導絲根本通不過去。

于是葛均波決定,從主血管旁邊細小的側支血管繞行到主血管的另一端,反向進行疏通,這在心導管手術中被稱為 “逆向技術”。

但是,由于側支血管繁雜而細小,導絲就如進入了迷宮,始終難以走通。

在正向和逆向都走不通的情況下,不僅葛均波感到為難,在場的各位專家也都拿不出更好的辦法。

但葛均波沒有放棄,他回到了手術的起點,再次從正向進入。然而,正向進入又一次失敗了。

此時,手術已經進行了3個小時。由于手術是局部麻醉,吳偉的意識逐漸清醒,有些躺不住了。葛均波一邊安慰著吳偉,一邊繼續(xù)著努力。

他再次從逆向進入,在一次次的失敗中,尋找最后的機會。

在嘗試了近4個小時后,轉機終于出現了。葛均波從最遠端的最后一根血管進入,使導絲成功到達了閉塞段的末端;接下來,只要能將閉塞段打通,就能夠建立起完整的通道。

然而就在成功在望時,導絲的頭部忽然打了個結,沒有力量再繼續(xù)推進了。

此時將導絲拉出來,很容易將剛剛走通的血管拉傷,導致通道閉合;但手術不得不重頭開始。

至此,手術已經進行了5個小時。

在這5個小時里,葛均波始終穿著十幾公斤重的鉛衣,一只腳支撐站立,另外一只腳踩X光。從頭再來,考驗著他的體力和信心,但他仍未想過放棄。

又經過了30分鐘,完整的通道終于被建立起來了。

這是決定手術能夠取得成功的關鍵步驟。為此,在場的專家們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隨著導絲的推送,兩枚支架成功植入,吳偉的手術在耗時近6個小時后終于成功了。

然而,葛均波并沒有休息的時間,隨即他就進入了李娜的手術。

這一場手術,難度更高、風險更大,李娜在手術中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心臟缺血而猝死。

盡管做了大量的預案,葛均波仍感到緊張和擔憂。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次手術的進展異常通順,導絲順利進入了李娜心血管的病變處。

就在大家準備慶祝時,葛均波的手由于長時間、高強度的精細操作,開始劇烈的抽筋。

經過快速的處理,葛均波回到手術臺,忍受著劇烈的疼痛,繼續(xù)推進著導絲。

手術已經接近成功,他不想手術出現意外。然而,兩分鐘后,他又一次痛苦地離開了手術臺。

他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完成整臺手術了。在確保完成了高難度部分后,手術交由另一位專家接手。最終,手術取得了成功。

曾經的失敗、患者的猶豫和這一天內種種的突發(fā)情況,都讓這兩臺手術一度接近放棄的邊緣。

但家屬、患者和醫(yī)生共同的堅持,換來了李娜和吳偉像普通人一樣正常生活的機會。

醫(yī)生的堅持,源于對生命的敬畏。

他們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克服著身體和心理的極限,做著一次又一次的努力。


03

面對失敗,醫(yī)生比我們想象的更脆弱

醫(yī)務處的綜合接待辦是瑞金醫(yī)院處理患者投訴的地方。這一天,胰腺外科副主任醫(yī)師程東峰被叫到了這里。

很少有醫(yī)生會在病人面前哭,這會被人誤會,認為醫(yī)生承認了自己有過失。但程東峰忍不住了。他為這個病人寫了46頁的病史,開了106頁的會診記錄,124頁的醫(yī)囑單。如今,這些努力全白費了。

記者事后采訪他時,他說:手術像拳擊一樣,一拳打倒了,有些病人爬起來很快,有些病人爬起來很慢,甚至爬起來了又摔倒。作為病人的家屬,跟醫(yī)生是站在一個戰(zhàn)壕里的,大家一起扶他站起來。到最后還是站不起來,作為家屬,是不是能夠理解這個過程?大家都希望把人救回來,突然就終止了……(說到這里,程醫(yī)生的雙手緊緊交扣著,不斷發(fā)出帶著哽咽的嘆息聲)

大家或許會覺得,醫(yī)生看多了生死,應該比大多數人更堅強、更抗壓;但在綜合接待辦,你會發(fā)現,不是這樣。

很多醫(yī)生即使在醫(yī)療行為中沒有過錯,依然會內疚。

這個過程無比殘酷和艱難,卻幾乎是每一名醫(yī)生的必經之路。

X醫(yī)生在2017年11月9日接手了一位患有粘連性腸梗阻的患者。患者在做了手術后,于11月22日正常出院。一周后,患者腹脹再次入院,動了第二次手術,最終醫(yī)治無效死亡。

為了避免可能出現的醫(yī)療差錯,瑞金醫(yī)院的醫(yī)療缺陷委員會對X醫(yī)生進行了嚴格的質詢。對疑難雜癥的復盤,有時就是醫(yī)學進步的開始。

經過專家們的討論,X醫(yī)生對于兩次手術的選擇和時機,包括入院、出院的判斷,都是正確的。只是患者兩次腸梗阻間隔時間太短,沒有給醫(yī)生太多的機會。

X醫(yī)生沒有醫(yī)療過錯。

X醫(yī)生的上級黃粱,在綜合接待辦跟病人的家屬一點點地講病情。家屬們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沒有拍桌子,沒有摔門,只是哭著聽,努力理解著病情怎么變成了這樣。

病情的變化不僅家屬想不通,X醫(yī)生也想不通。

盡管沒人指責,患者家屬也與醫(yī)院達成了和解,X醫(yī)生的思想包袱仍很大。兩個月后,他被查出來得了甲狀腺癌。

我們知道醫(yī)生常常要面對死亡,然而我們并不知道,看多了死亡的他們是如何支撐下去的。

每一位病人都希望醫(yī)生能夠妙手回春,但在病魔面前,醫(yī)學常常是蒼白無力的。

如果你走的夠近,就能看到醫(yī)生皺起的眉頭,緊握的雙手,和眼眶里的淚水。



疾病,死亡,都是生命的自然規(guī)律,這人人都懂;但當它具體到個人時,我們總是不太容易接受。

死亡不僅是個體生命的離去,它還考驗著活著的人,如何繼續(xù)活下去。

培養(yǎng)一位優(yōu)秀的醫(yī)生,至少要15年。醫(yī)生的培養(yǎng),不僅來自于醫(yī)學院,更來自于廣大的人民。

每一個醫(yī)生都是人民的寶貝,如果你真的懂得失去的痛苦,就請不要再讓我們承受更多的失去。

致敬所有在一線工作的醫(yī)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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