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立獨行,人生才完整

Ayn Rand

當你發現自己站在了大多數人一邊,你就該停下來反思了。 —— 馬克·吐溫

在安·蘭德的經典小說《源泉》中,主人公洛克是個特立獨行的人。作為一個建筑師,他的建筑風格與其他建筑師的風格格格不入,甚至與民眾對建筑的理解背道而馳。與他接觸的人,有的出于“好心”勸洛克放棄他的所謂現代主義風格;有的出于嫉妒,將洛克的建筑斥為異類,甚至是反人類。但洛克一直堅信自己對建筑的見解,不惜與眾人為敵。他不討好客戶,他希望客戶是因為喜歡上他的作品而選擇他的設計;他每設計一個建筑都遭到媒體和同行的詆毀。

在重重阻力下,洛克仍然堅持自己對建筑的見解,因為建筑對洛克來說是他的靈魂,他不愿意放棄自己的建筑風格就如同一個人不愿意放棄自己的靈魂一樣。

安·蘭德塑造洛克這個人物無疑是對她個人主義理念的最好闡釋。她相信人們必須透過理性選擇他們的價值觀和行動;個人有絕對權利只為他自己的利益而活,無須為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利益、但也不可強迫他人替自己犧牲;沒有任何人有權利透過暴力或詐騙奪取他人的財產、或是透過暴力強加自己的價值觀給他人。

蘭德的小說所要表達的目標是要展示她理想中的英雄:一個因為其能力和獨立性格而與社會產生沖突的人,但卻依然奮斗不懈朝他的理想邁進。

看了本書,才能理解美國人對安·蘭德的評價。“能拯救美國的不是奧巴馬或是任何一任總統,而是安·蘭德”。不得不佩服安·蘭德對自我主義,對反自我主義(集體主義,利他主義)見解之深刻。

安·蘭德讓洛克在和小說最大的反面角色華納德探討利他主義和利己主義時,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生活的目標是什么?是偉大——在別人眼中的偉大。是名譽、羨慕和妒忌心——都來自于他人。別人宣布說他犯下了他根本就沒有犯的罪行,他反而很滿意人家這么認為。他人就是他的動力和首要關注的東西。他想要的不是偉大,而是被人認為偉大。他原本并不想搞建筑,他只是想被人稱作建筑師,讓人羨慕。他借鑒別人的東西,因為他想給別人留下好印象。這才是你們所謂的真正的無私。他所放棄和背叛的是他的自我。”

“投奔別人很容易。堅持自己的見解則很困難。你可以為聽眾偽造美德,可是你卻不可能在自己的心中偽造它。你的自我就是最嚴厲的法官。他們從自我身邊逃跑了,他們一生都是在逃跑中度過的。捐幾千塊錢給慈善機構就以為自己很高尚——這種做法比起自尊建立在個人成就的標準上要容易得多。為能力尋覓一個替代品是很簡單的——唾手可得的替代品:愛,魅力,寬厚,仁慈。可是能力是沒有替代品的。”

堅持自己還是隨波逐流?在小說中,安蘭德把沒有自己的獨立見解,隨波逐流的人稱為二手貨,因為他們并不關注事實,思想和工作,他們不是去創造,而是去重復。不是去做,而是為了給他人留下印象。不是創造,而是夸耀。不是靠能力,而是靠友誼(關系)。二手貨們把他人的看法放在做事行動上的第一位,只是為了去迎合別人想法。

威廉·德雷謝維奇在《優秀的綿羊》中寫到,經濟學專業是前8~14所頂尖高校中人氣最旺的專業,并且在常春藤高校中,有將近一半的畢業生去了金融和咨詢兩個行業。而作者在對大一新生進行的一次科學并可靠的調研中,問它們對畢業之后的計劃和憧憬,沒有一個人談到咨詢或者投行。在崇尚多元化的美國社會里,到后來竟然出現如此高比例的同質化,這還是在精英階層!

在《優秀的綿羊》中所述,所有精英們在大學所做的所有事情僅僅是為了給職業做準備,忽視了其他方面的培養,這簡直是荒謬至極。而其他方面的培養,所包含的就是去追尋生命的目的,即社會存在的意義和人存在的意義,換句話說就是去建立自我。建立自我就是不去迎合他人的觀念和想法,去創造自己的意義,具有自己的形式,抱有自己的目標。當別人做出選擇的時候,你不會因為他的選擇而受干擾。

安·蘭德所描述的沒有自己獨立意識的二手貨們的缺陷還在于不知道如何做選擇。在《源泉》中還有另一個主人公——彼得·吉丁,畢業時他為自己是繼續深造還是去事務所工作而苦惱,于是向洛克請教。洛克的建議是,“如果你想聽我的忠告,彼得,那你已經犯了一個錯誤。詢問我的建議和詢問任何人的建議都是錯誤的。絕不要問人家的看法。不要向他們詢問你工作上的事。難道你還不清楚你想要什么嗎?要是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怎么行呢?”在做自己人生選擇的時候,二手貨們想到的是去征求別人的建議,而不是去追問自己的內心想法。這就直接造成了二手貨們是為別人而活,到出現了挫折的時候,他們會說,“看吧,都是你當初給我的建議造成我現在的處境。”

當一個人知道怎么去選擇,堅持要走一條屬于你自己的路時候,他是非常有主見的。就像洛克和試圖“挽救”他的系主任的對話:

——“我親愛的小伙子,誰能讓你這樣做?”

——“這個問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誰能阻止我這樣做?”

一個有自己的主見的人,像洛克這樣,就是被我們冠之以特立獨行的那種人,但洛克們是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的,他們所有的精力都是放在了創造自己的價值,創建自己的人生上。他們的人生是完整的,是屬于他們自己的。而二手貨們,除了迎合別人的想法,“借鑒”別人的觀點,甚至都沒有屬于自己的思想,這樣的人生又怎么能完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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