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要說再見,相聚又分離,然后走在漫長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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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和室友在微信上玩“誰是臥底”游戲,有一輪輸了,進入懲罰環節,不幸抽骰子抽到的問題是“你最愛的老師是誰”。我有一瞬間的微怔,老師?
我的學生時代已然結束,但從小學到大學,教過我的老師實在太多,這其中能讓我至今記得的,好像也只有那么一個。回憶確實太過久遠,而他在我的記憶里卻始終存在。撫腮細想,腦海里有關他的一切居然如此清晰,仿佛從不曾忘記。
我在小學四年級時,是在北京求學。一個外地務工者的孩子,能夠轉學去一家正規的公立學校就學,委實已經足夠幸運了。我的父母似乎也認為做的足夠,從不過問我在學校的情形。一個孩子怯懦卑微起來該是什么樣子?你所有能想到的詞語都適用于那時的我。因此,在班里,我被標榜的評語是:孤僻、不合群、沒有朋友。
他是我的班主任。彼時他也只不過剛剛而立,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但是卻長得很是年輕,高高瘦瘦,很愛打籃球,永遠是一副微笑的面孔。他先是發覺我的作文寫的不錯,總在作文課上把我的文章當做范例來朗讀,而后找我去辦公室,詢問我學習上是否有困難?;蛟S那個時候我差的也只是一個微笑、一句關心。所以有那么一個人如此幫助、溫暖我,就足以讓我永生銘記。我漸漸就有了朋友,也當上了語文課代表,有了一個12孩子該有的微笑。他總在班里“小謝小謝”地喊我,夸我數學考試得了滿分、宣布我校外運動會比賽拿了第一。我抬頭望著他嘻嘻地笑,像只開心地小麻雀。
某個秋日黃昏的路口,我一步一步往家走。由于爸爸工作的需要,我們搬了新家,我開始需要步行40分鐘的來往于家和學校之間。忽然一輛摩托車就停在了我的旁邊,他笑著叫我上車,說可以送我回去。我躊躇猶豫兩秒,還是在他的勸服下上車。那時我敏感又多疑,不希望他知道有關我家的情況。猶記得他把我送到后,我爸出來道謝,他的那句“你女兒十分聰明可愛,一定要培養她上大學”,而后呼嘯而去的背影。
我該怎樣描述那個黃昏,那個坐在混雜著風聲發動機聲、緊張興奮的我?我不知道,我無法用語言去組織那天的記憶。只是那個看似瘦弱、實則給人無限安全感的臂膀好似就此刻進了我的腦海里,怎么也無法抹滅。
我在那個小學待了一年半的時間,現在想來,應該是我學生生涯中過得最快樂的一段時光。每天想到待在他的班級、上他的課,我就仿佛有一種使不完的力氣,有一種無邊的愉悅似乎要破腔而出。以致于我在離開多年以后,還是忍不住思念,寫了一封信寄給他。信中我表達對他的感謝,謝謝他對我的幫助以及我對他的想念。回信出乎意料的快,僅僅三天。我手握著信,良久沒有打開。最終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打開信的時候我有期待也有緊張。開頭他還是稱呼我為小謝,說為失去我這樣一個學生而感到遺憾,說那個小學已經快要拆遷,信的最后,他寫道,“我們永遠是朋友,向前看,你的未來有無限可能?!?/p>
至此我們再沒見過,也不再有任何聯系。那封信我翻了又翻,每當失意落寞的時刻,總會拿出來一再細讀。有人說,在你的生命中匆匆而過然后又消失不見的人,統稱為過客。但我不愿稱呼他為過客,他對我的意義絕不僅僅是一聲過客可以形容的。
他長在我的回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