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弗朗索瓦.米勒是19世紀法國寫實主義杰出的代表畫家。他的童年和青年時代都在農村度過,23歲還在田里種地,對農村生活和在那里勞動的人們,有深刻的了解和深厚的感情,了解他們的歡樂和痛苦,也分嘗著他們的信仰和偏見,這使米勒成為偉大的田園畫家。
《播種者》(1850年)收藏于美國波士頓美術館,這是米勒的第一幅成名作。
蒼涼的麥田里,播種者闊步揮臂,撒播著希望的種子。飛鳥在空中盤旋,尋覓食物,掠奪播下的種子——正是一幅人與大自然關系的壯麗景象。
這幅畫當時招致高層的不安,他們在播種者那充滿韻律和強有力的動作中看到了類似六月革命時巴黎街頭人民的形象。
作家雨果從這幅畫中看到對人民創造力量的贊美,戈蒂葉說這個形象是用播下種子的土地的泥土畫成的,太真實了!連好基友梵高也說,米勒的作品中,現實的形象同時具有象征的意義。
總之,播種者的形象給一個陳舊的世界以新的力量和希望。
曾經杭州有家地產開發商,很小眾,他的logo就是借鑒了這個播種者的形象,縝密的線刻舒展的姿體,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想象空間,這家公司一度作出了一批非常有文化質感的項目,比如公元沐橋、公元大廈和九樹,在公寓、辦公樓和別墅領域給出了不同于濫觴綠城式的模本,更國際化和年輕態。擁有了自己的鐵粉。
后來呢,后來飛鳥們贏了,種子被吞食了,資本的盛宴正在高潮,凡是有點思想的希望做作品的公司都被收購了,然后淪為資本套現的工具,消失在指標和排位戰的硝煙里,永遠不會再有令人期待的作品出現。播種者公司大凡如此下場。
如今的房地產市場極度類似應試教育下的孩子們,品質、服務和創新只是說辭,排名和業績才是一切。無數的競爭者不顧一切高杠桿極速前行,期待著彎道超車,期待著萬眾矚目,期待著宇宙第一。這就是主旋律,是大勢,無人可以阻擋。
米勒在巴黎永遠是外省人,鄉巴佬,一直未能進入主流圈子。他默默的用農民形象對抗著流行的宮廷貴婦的審美世界。就像很多曾經希望成為播種者的公司,現在也被迫做起了盟主的夢,否則將被擠壓出局,再無生存機會。然而千億萬億只是一時,只有建筑常在,好的作品可以喚醒一個城市的審美和夢想,反之充斥著平庸之作的城市永遠不會有奇跡。
美麗鄉村讓我們無處寄托鄉愁,城鎮化讓千城一面,特色小鎮將使鄉鎮格式化為八到十個樣板,而背后的資本舉杯歡慶。
這個世界不好玩在于,永遠是單極的,非黑即白非左即右,能不能讓播種者繼續播種,讓資本獨自去狂歡,看來不可能。
播種者已死。實體的種子被劫掠一空,于是我們靠虛擬的種子活著,還可以活多久?誰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