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一名大巴車司機，每天穿梭于省內各個城市，偶爾跑跑長途，清閑的時候就只接送上下班。車上的人大多是包車出去旅游，有時候是一些返校學生和上班族。總之各式各樣的人都遇到過。

我與這輛車休戚與共，它幾乎成了我的第二個老婆大巴車。一到夏季就開始忙碌起來，幾乎沒有休息可言。每次接送一些游客一走就是兩三天，所以夏季基本沒有回過家，即便是過家門口都像“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

家里有一位黃臉老太婆，帶著幾個化骨龍。也多虧我老婆，才有一個像樣的家，讓我在外面安心開車。都說“小別勝新婚”，每當回到家，我都感覺特別溫暖。一桌子熱騰騰的飯菜和擺好了碗筷，孩子們都特別開心，因為每當爸爸回來就有好飯好菜吃，還有爸爸帶回來的小禮物。

看著老婆一臉辛苦還要勉強露出微笑，我都不禁有些心疼。“看什么，快吃吧！”老婆一臉嫌棄“一身臟兮兮地洗完趕緊吃完趕緊洗個澡。”

“好好好老婆辛苦了，今晚我會好好報答你的。”說完我一臉壞笑。老婆臉都紅了，“說什么東西趕緊吃飯！菜都涼了！”說著一個大雞腿塞到我碗里。

夜深人靜，孩子們都熟睡了，我和老婆在床上一番激烈云雨后，到陽臺點了根煙。看著老婆日夜操勞，也沒能給她過個好日子，拍了拍自己的長了肥膘肚子，不禁感嘆歲月不饒人。

我十分疼愛我的老婆，娶她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如今她沒有出眾的相貌，也沒有好看的身材，更沒有豐裕的家庭背景，但這一切都不重要，她能給我一個溫暖的家便足夠了，所以每次回來我都會給她帶一些東西，像保養護膚品，一些首飾，然后把工資上交。

我基本上很少能在節假日回來，每次休假都在淡季。孩子們很小的時候跟我也不熟絡，曾經太忙，有大半年沒回家，結果抱小孩的時候被他們抗拒了。他們的眼中流露出的是對陌生人害怕的目光，這讓我十分之震驚和悲傷。想著以后無論如何都要多回家，而且離家越近越好。所以后來我換了一個大巴公司。

我的煙還沒點完，老婆已經熟睡了。這個時候手機里有一條微信消息彈出，我打開一看，皺了皺眉頭，滅了這根煙，不僅感嘆一聲。唉，這些年頭的風流債怎么那么難纏。

我結婚比較晚，30歲之前還在外頭浪，直到遇到老婆才真正收心，組建了家庭。在30歲之前，可是在村里出了名的浪子。

（二）

我本是小鎮青年，讀高中時就出社會來混。頭些年游手好閑，沒少給家里闖禍，抽煙喝酒調皮搗蛋的事經常做，導致后來也沒能上大學。但我有一個底線，殺人放火，賭博強奸吸毒的犯罪的事情堅決不做。我只是個沒有什么志向的小混混，我不想做大哥，也沒辦法做大哥。父母常年在外，沒什么時間來管我，只剩下兩個老人，他們也一貫縱容我，只要我不犯什么大事，能活著就行。

小鎮的生活很悠閑，好吃懶做的人也有很多。他們無非就是在干完農活之后聚在一塊打牌，或者是在工廠上班的青年，找幾個廠妹到外面來開房。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雖然我也是游手好閑，但我只是不做正經事，有口飯吃足矣。

小鎮街道的鄰里街坊都很認識我，因為我沒少給他們惹事，但也經常幫他們的忙，所以他們對我無可奈何。我祖上在鎮上很有名，受之恩惠的人非常多，所以街坊的人大都能給我解決溫飽問題，這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混日子的時間是過得很快的。在街上游蕩了兩年后，我發現鎮上的東西已經沒什么生鮮感了，但我也沒辦法往外面跑，畢竟閑慣了的人沒有什么生活自理能力。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一個“大哥的女人”。

她剛來這里不久，在街尾開了一間發廊，白天沒什么人，晚上在門外掛著紅燈籠。我每天就從街頭走到街尾，白天經過她家店門口，都會看見她坐在椅子上抽著煙，望著天空。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留意到我，只看她那雙眼眸散發著憂郁和憔悴。每當忙完后，她都會泡上一杯茶，坐在那里慢慢喝，舉止十分之優雅，這和發廊的情調非常不相符。

晚上發廊則是拉閘門，只留下一個窗口。偶爾會有兩三個男人路過，詢問一番后老板娘便開門讓他們進去了，十幾分鐘后男人就提著褲子出來。有一些喝醉酒想趁機鬧事，但一般都會被鄰里街坊潑水下來。

我就這樣靜靜地在發廊附近觀察了兩個星期。有一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樣去看她喝茶。當我走到發廊門口對面時，發現她正在外面坐著。她看見了我——這是我第一次跟她對視。我看清楚了她的模樣，一頭當下流行的卷發，端正的五官，面上淡淡的妝容顯得非常舒服得體，穿著一身連衣裙，身材極好。

她看了我一眼，微笑著說：“怎么不進來坐一下？看你都在外面都待了好些日子了。頭發這么長，進來幫你剪個頭發吧。”她身上有一股成熟女人的香味，讓我我身體無法抗拒，于是走進她的屋子里。

她先是給我洗頭，那雙細嫩的手，在我脖子擦過，讓我感受到了她的體溫。坐在鏡子前，她幫我剪頭發，我們雙目對視前方，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非常優雅，完全和晚上不是同一個人（雖然我沒見過她晚上怎樣）。這樣的女人讓我第一次有了性的沖動。

剪完頭發后我對她說：“其實，我想喝你泡的紅茶。”她臉上有些驚訝，但很快用微笑代替了，說道：“你每天在門口看我，就是為了這個就不想做一些其她的事？”我說：“看你每天喝茶的樣子就很享受”，然后把觀察到的東西都說了出來。“以后我能過來陪你喝茶嗎？”

她笑了笑說：“這年頭還有那么天真的男人已經很難得了。小弟你是個好人。我勸你還是找些正經事來干吧。”看她苗條的身材，豐滿的乳房，我心里很想說“干你就是正經事”，想不由自主地撲上去。

“茶泡好了，過來喝吧！”

她一聲話語從我幻想中走了出來，她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我匆匆喝了一口，臉紅地跑了。

（三）

后來我隔三差五的跑去她那里，每次都是喝完茶就走。她也沒留我，見我來便泡好茶。有一天白天，我看到門鎖著，敲了敲門，見小窗探出個頭來，看見是我便打開了小門讓我進去。屋里沒有陽光，室內點著一盞紅燈。亂七八糟的房間夾雜著一股男人的怪味。她盤著頭發，穿著睡衣，胸脯半遮半露，內褲若隱若現，一臉疲憊，沒有什么精神，卻更有韻味。

我問她今天怎么不開門，她說她昨晚弄得太晚了，起不來。而且最近生意不太好，要收拾東西，準備搬走了。我問她是白天還是晚上生意不好？

她也不避諱的說：“白天倒還好，晚上的生意越來越差。而且很多熟客都已經沒有新鮮感了。你也知道小鎮就那么大，紙包不住火，我呆的越久，也就越麻煩。所以我趁早走，不想惹是生非。”

我問：“那你以前都是這樣顛沛流離到處跑嘛？”她說：“差不多吧。我十多歲就從家里出來，一直沒有回去過。這幾年先是跟別人學了一些簡單的手藝，然后在各地開店，也存了一點錢。”

我問：“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她說：“我先離開再說吧，可能會到南方去，聽說那里生意比較好做。反正這店里的租期也到了，正好也有朋友想來這邊打理。我走了基本上就不回來了。你也別閑著，趕緊去找點事做，要么就結婚，娶個老婆生性點；要么就出去外面闖闖，總游手好閑也不是個辦法。”

十幾歲的我當然不知道以后會怎樣。她叫我坐下，泡了杯茶給我。她俯身的時候，我看見她沒有胸罩，便一直盯著，她看見我的眼神就笑了。坐下后，撥弄著她的頭發說：“你別介意。做這行是如此。”她慢慢靠近，握住我的手，放在她胸前說道：“要不要來感受一下？”我臉紅的說：“我還沒干過這事。”她說沒關系，我會幫你舒服。

就這樣，在她的撩撥下，我蛻掉了處男之身。她的胸舒嫩柔軟，我揉捏了一會，她便不禁呻吟起來。我下面不禁硬起，她脫掉衣服，一把抱住我，將我的臉貼在她的胸前，手不停地摸著我的褲襠，幫我把衣服脫掉。我經不起這樣的誘惑，渾身發熱，浴火焚身，緊張地無法掙脫。云雨間，互相不斷地撫摸吸吮，我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快感，我看著她雪白的酮體，仿佛掙脫了牢籠。她讓我感覺這幾年日子自己都白混了，我開啟了新的世界大門。

事后她點了根煙，說道：“你這稚嫩的身材讓我又感覺到了青春。青春總是美好的，就像我當年一樣。老男人多了，沒有那些樂趣。”說著她起身走進房間，拿了個紅包說：“這不能虧待你，畢竟你是個雛。行里有規矩，你得收下，不能把這個規矩給破壞了。”

我只好收下。問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說可以。

我問道：“你的舉止看起來這么高雅，特別是在喝茶的時候，靜坐的時候，都有一種高貴的氣質。這跟那些完全不是一類人。為什么你會做這些事呢？我讀書雖少，但我對這些還是知道的。”

她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說道：“這個其實是有難言之隱，一切都是受家里的影響。而曾經在我年輕的時候遇到一個人，他教會我這些，跟我說對生活有追求，不管是做什么的，都要有一種高雅的儀式感。可惜呀，他人已經不在了。是他教會了我這些，而我也保留下來這個習慣。所以你還是趁早的結束游手好閑的日子，去找份工作吧。做人還是要有些追求。”

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而我在她離開后的三個月也離家而去，往南下找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