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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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L先生,自你別后,已然半載。

? ? ? 這么長的日子里,我依舊一個人讀書寫字,在歲月里自行沉淀你教會我的一切。似乎你的不辭而別,在時間的推移中,那般傷筋動骨越來越讓我沒有我想象中的死去活來。如今的生活里,人際關系等等各方面需要我去面對的事情越來越多,已無暇顧及其他。你看,你永遠都是一個好的預言家,因為你一開始就對我說過,時間可以改變很多,還有什么是過不去的呢?在現實面前,一切都脆弱得不堪一擊。

? ? ? ? 江城黃昏的暮色漸漸深濃,隨之而起的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我曾在你的母校里,對著漁火點點的湖水將煙抽的一根又一根,煙頭參差一地如凌亂心事。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些什么,你是不是也在抽煙,是不是也還在拼命工作?相隔千山萬水,我還是這般牽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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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是北方男子,明明生長于中國九大古都之一,身上卻浸染了南國的溫潤。我在不諳世事的時候遇見你,是何其有幸,而你的世界早就是成年人的世界,運籌帷幄,千回百轉,我注定不是你的對手。你的出現就只是占據了我漫長生命里的短暫時光,留下濃墨重彩之后就沒有然后了,又是何其不幸。

? ? ? 我想去你的城市,因為你眼睛里的千山萬水與廣廈萬千總是縹緲,到你一直生活的城市去看看,總會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條路你也走過,明白了你某一天乍然而起的深情,原來這家小飯館你也吃過,于是明白你某一刻眼睛里的重重意味。

? ? ? 我是不得不留下,你是不得不離開,所以我們是不得不分開。

? ? ? 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可是你的不辭而別,讓我心里最大的遺憾是你連離開都不能當面說清。那日我無意從朋友口中得知你要去別的城市,正在吃飯的我手中的筷子頓時僵住,迅速壓下心中洶涌的情緒然后若無其事地將話題岔開。早就知道你是說走就走的人,而你這樣優秀的男子,又怎會局限于一隅?只是未曾讓我想到的是,你離開得這么快。當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你嘆氣,可這一聲嘆氣里,到底包含了多少你對我的無可奈何。世間又有多少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我都自問何苦呢?明明是人間四月天,你卻不動聲色將衣袖輕輕一拂,便隔出了兩個世界。

? ? ? 往后的日子里,我只能在回憶里將你凝望。我們之間的一切,哪怕是曾經纏綿悱惻地吻下來,豁出去,都是鏡花水月,都是虛空捕風,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因為你的不舍而留下什么,所以我放開手。可我還是想和你像以前那樣,亦師亦友,大大咧咧毫無顧忌地跟你說話,給你分享我身邊的點點滴滴,而這又是何等的奢望?

? ? ? ? 此生一別,不見經年,輾轉了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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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你說遺忘,可是于我而言又談何容易?對你的名字很熟悉,因為我用毛筆起承轉合寫過無數次;對你的頭像也很熟悉,因為我也凝視了無數遍。可是我對于你的本身,你的生活,你的過去與現在,非常陌生,我甚至一無所知。我們之間幾乎沒有共同認識的人,就算有,我又該如何千方百計地去向他們詢問你?

? ? ? 無欲則剛,而我又是多么懦弱。

? ? ? 我這樣想念你。

? ? ? ? L先生,你還好嗎?又或許,你會將我逐漸遺忘,而我也對你說過我會努力放下你,既然心中晚櫻不掃,便由它次第掩了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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