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一夢

一條海豚,在海里游著,不時從水中跳出,激起層層浪花,似乎玩得很開心。海豚游著游著,漸漸的游遠了,漸漸的消失,看不到了。

“澤,早些睡吧,明天還要參加水神一族的宴會呢”“知道了知道了,就去了”他抱著被子爬上了床,今天又會夢到那只海豚嗎?那只海豚最近總是出現在他的夢中,小海豚還是很可愛的,可是為什么總是會夢到它呢。

不管了,睡覺了,明天還有宴會呢,據說所有的水神都會來參加,一定會很熱鬧很有意思的,到時好像還可以和水神們說說什么有趣的見聞,或許還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的小法術,想必是很有意思的吧。

水神大會上,有很多神靈,澤和很多年齡相仿的神靈坐在一起,那些神靈當中有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那少年就是澎了。

澎是海神,掌管海浪,可興風作浪,亦可讓大海風平浪靜,其化身是一條海豚。

澤是陸地上的水神,主要掌管湖泊,調節河流水量,防治旱澇,其化身是一條錦鯉。

澎貌似對吃飯不太感興趣,吃的很快,就離開了座位,在舉行宴會的樓里東看西看的玩。

澤卻還是有說有笑的和大家一起吃著飯,盡管他也注意到了悄然離席的澎,只是覺得那孩子好怪啊。

畢竟是水神的宴會,樓里的布置還是很豪華,可以看到很多象征江河湖海的擺設或是畫,澎看著墻上的畫,畫著海天一線的風景,海里的魚,畫著河流,岸邊的綠樹。

風景好美啊,就像是人間一樣。記得小時候,哥哥曾去過人間,那是哥哥的成人禮,哥哥變成海豚,到人間巡游,哥哥說,人間有一種叫做人的生物,他們和我們看起來相似,但是他們不會法術,過著生老病死的生活,但是他們辛勤勞作,同樣有幸福的生活,哥哥成人禮從人間回來之后,就不那么愛出去,也不那么愿意和我玩了,總是一個人望著天空,若有所思的樣子,有時會莫名其妙的笑,然而更多時候卻是悄悄的擦眼淚,不像從前那樣給我講故事,給我表演法術,教我法術……

后來,自己又長大了些,才懂得,哥哥那時,應是因為有了喜歡卻不能得到的人,想必是去人間的那幾天,有那樣一個人,讓他念念不忘,然而他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便注定了這段情的命運。

有一天,哥哥消失了,再也沒有回來,所有人都沒有再見到他,有人說,他去找了靈婆,去了人間,也有人說,他不想再痛苦下去,把余下的生命給了我,然而,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那個人,就真的那么重要,那么讓他心心念念么?為什么要讓我成為沒有親人的孩子,讓我如此孤獨?

后來,我接替了哥哥的神務,掌管海浪。

后來,我改換了男兒的著裝,獨面風霜。

我漸漸的變得沉默少言,變得甚至有一些奇怪,變得不喜歡和人說話,不喜歡聚會,總是自己在那里走走看看,看人們形形色色,或是說,神們。

澤隨后也吃完飯,正好在樓里閑逛。

那個孩子好奇怪啊,吃完飯就自己離席了,也不喜歡和大家說話,好神秘的樣子。

啊,這不就是那個孩子么,他在看墻上的畫呢,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要不打個招呼吧,畢竟是一桌上吃飯的,可是他看起來冷冰冰的,要是不理我呢,會不會很尷尬,嗯,算了,還是打個招呼吧,要不然可能顯得不太禮貌。

“你好,我叫澤,我們是今天一桌吃飯的?!边€是有一點小緊張的,唉呀,緊張什么呢,打個招呼而已啦。

“你好,我是澎,吃飯時我有看見你的?!?/p>

啊,還好他沒有不理我,不是太尷尬。

“嗯,你自己在這兒溜達嗎?”

“嗯,不然呢?平時經常是自己走走看看停停,也是習慣了,無聊時還可以玩弄一些小法術,也算有意思吧。”

“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啊,我倒是很羨慕呢?!?/p>

“這樣倒是也好,卻也不是像人們想象的那樣?!?/p>

他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天色也漸漸暗下去,他們也就此作別。

宴會的晚上是有煙花表演的,還有一個小舞臺,以供人們表演歌舞一類的節目,澤在小伙伴們當中唱歌還算不錯,經常被小伙伴們戲稱大神或是神兒,雖然所有人都是神,可是被伙伴們推舉著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此次澤又是在小伙伴們的推舉之下登臺演唱,那群小伙伴們也還是在下面喊著大神,好不熱鬧。

歌唱完之后不就就是煙花表演了,這時所有的燈都關了,天地之間一片漆黑,人們聚集在舞臺附近,等待著那火光閃現,劃破夜空。

煙花開始在空中燃放,五光十色。常有小孩子在那里跑來跑去,大人們也同樣連連贊嘆,人們說著笑著,澤同樣和小伙伴們一起玩著鬧著,整個場面充滿了歡快喜慶的氣息。

煙花最終還是放完了,人們從喧鬧變得安靜,有人開始回家,有的還在大街上不緊不慢的走著。

澤和小伙伴們回家不是很順道,就互相分開,各自回家。

澤在路上走著,時不時想起今天的趣聞,偶爾還會笑一下,看起來似乎有一點傻。

走著走著,突然看到前邊那個人的身影很像是那個澎,盡管算不上很熟悉,但那個孩子也并沒有看上去的那樣高冷,但是顯得很和善的樣子。

“澎,是你吧!”

前邊那個孤獨行走的身影回過頭來,“是你啊,澤,煙花表演之前還聽到你唱歌,唱的很好??!”

澤聽到認同還是很高興,謙虛的笑笑,“啊,你聽到了啊,真是過獎了,只是愛好而已,一般般而已啦?!?/p>

“當時還看到臺下的很多人叫你大神呢,那么受歡迎,一定很厲害吧?!?/p>

“啊,那都是他們隨便叫的?!彪m然這么說,不過被別人夸獎,澤還是很開心。

兩人回家還算順路,一路上說說笑笑,相談甚歡。

最后澤和澎互相道別,各自回到家。

以后的日子也是一如既往,澤還是總是能夢到那只海豚,不過在夢到海豚后總是好像能看到澎的身影,看到各種各樣的澎,揮手的,說笑的,或是寥落的身影,模糊的,清晰的,有的很真實,有的又很虛幻。不過澤還是過著像往常一樣的生活,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在與伙伴們玩耍時有時還會想起那個略有一點怪卻又很善良的孩子,熱鬧時或許不那么想念,獨自一人時,夜里寂靜時,卻常常涌上心頭,潛入夢境。

澤有時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愛上了澎,不過想著想著倒也覺得不大現實,我們兩個都是男孩子啊,可是那種感覺又是那么的真實,就像是愛情嗎?可是愛情又是什么樣的感覺?我是喜歡他的,可是我們能在一起嗎?假如我們在一起了,別人又會怎么看?可是真的覺得好像和他在一起好快樂,他笑起來又是那么好看,帥帥的,陽光的,卻還有一點神秘的氣質,就像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假如我是一個女孩子那多好,這樣我就可以沒有顧忌的,名正言順的喜歡澎,更不會那么擔心我們的未來。

一次,澤和小伙伴出去玩,空閑時,大家在一起聊天,澤和一個關系很近的同伴說起話。

“你覺得兩個男孩子有可能在一起嗎?”

“同性戀嗎,好惡心啊,怎么說這個啊?!?br>

有些失望,卻也是預料中的結果,自己都那么懷疑,怎么可能啊。

“那你覺得人能改變自己的性別嗎?”

“這個啊,好像以前聽人說在最北端有一個靈婆,那個靈婆會很多古老神秘的法術,可能他能做到吧,不過好像靈婆是個奇怪的老頭,以前聽說有一家的哥哥去找了靈婆,回來之后性情大變,很少理睬人,他家的妹妹好像也失蹤了,好恐怖呢?!?br>

“這樣啊,確實好嚇人啊?!?/p>

澤回到家還是會想起那個有些嚇人的故事,奇怪的傳說,神秘的靈婆,有點害怕,卻又有一些幻想,若是我去找靈婆,靈婆有沒有可能把我變成女子,那樣我和澎之間也不會那么沒有可能,可是那個靈婆好可怕,會不會是壞人,可是我也是神啊,不過靈婆應該很厲害,我應該也打不過他吧,可是這是唯一的希望啊,要不然我還能怎么辦呢,可是我會不會回不來,可是我就是看上去很好的活著,我的心也是屬于澎的,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可是我的家人怎么辦,他們會不會擔心,可是他們又一定會反對我去找靈婆的啊,我到底該怎么辦啊。

澎,我該怎么辦啊,可是我好想你,那我去找你,可好?

我還是踏上了找靈婆的路途,在一個深夜從家出發,那天的天氣不錯,月光柔柔的亮著,穿過云層,映出云朵虛實相間的輪廓,月光可以照的很遠,似乎可以照到我和澎的未來,我們在一起的生活,像想象中的溫暖與甜蜜。

不知走了幾個小時,終于走到了傳言中靈婆居住的地方,途中還經過了舉行那次宴會的樓,還看到了當時那個舞臺,在月光照映下,當時的那個舞臺顯得很夢幻,就像是那天晚上一樣甜美的回憶,回想到這個,盡管覺得此行路途艱險,澤的臉上還是泛起幾分笑意。

靈婆居住的地方并沒有像故事中的城堡一樣,倒也類似尋常人家的住所,澤站在門口,卻還是有一點退卻,畢竟他也是個孩子,有著本能的恐懼,但他還是慢慢鼓起勇氣,敲了敲門。

“進來吧,好久沒人來了呢,一個人住這么大一間屋子,多沒意思?!焙裰刂型钢┰S蒼老的聲音從屋里傳來,這應該就是靈婆了吧。門隨即自動打開,屋里燈光昏黃。澤有意把步子邁得很大,走了進去,看到在燈下隨意翻動著厚重的古書的靈婆。

“我知道你來的意圖,不過你倒是不必那樣,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她的秘密,你知道之后就不會想要變成女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來意?!?/p>

“我是掌管神靈的靈婆,自然知道這一切?!?/p>

“那他的秘密是什么?”

“秘密是需要交換的,想知道她的秘密,需要用你最美的東西作為交換,嗯,你的歌聲很好聽,要不拿你的聲音作為交換吧,怎么樣啊?!?/p>

澤顫抖著向后退了一步。

“怕了?。考热荒悴辉敢?,那就用你一半的壽命交換怎么樣?”

要一半的壽命,我不想死太早啊,可是澎的秘密又是什么,又好想知道,反正一半的生命也會有很久,“嗯,我同意用一半的壽命交換,那他的秘密是什么?”

“哈,你同意了啊?!闭f罷,靈婆伸出手,似乎是在抓取一個鮮活的生命,將靈魂從血肉中剝離,那靈魂就懸浮在空中,取其半,再將剩余的一半完好的注入原來的身軀,澤睜開眼睛,只見靈婆手心捧著一滴水一樣透明的液滴,并把它小心翼翼地裝進小瓷瓶中,那想必就是我一半的壽命了吧。

“你這么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真是個傻小子,要不你們去人間轉轉吧,在那里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的,不過可不要不回來了啊?!?/p>

光突然的變強,又漸漸的暗下來,等到光線適宜時,澤突然發現澎剛好在身邊,卻是一個女孩子的打扮。

“澎,難道你是個女孩子?”

“嗯,是的,對不起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剛才靈婆和我說當年哥哥去找了他,為了去人間找一個女孩,當時靈婆算到之后會有一個人和我去人間,就懇請靈婆告訴我去看望他,他說他很想念我,我想去看望我的哥哥,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嗎?”

“嗯,你居然是個女孩子,好,我愿意和你去,你怎么不早說你是個女孩子,我好喜歡你,可是一直都無從說起,等我們回去,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我也很喜歡你,可是我并沒有打算回去,我打算到人間和哥哥嫂嫂一起生活,對不起?!?/p>

“可是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開始以為你是男孩子,還去找靈婆希望變成女子,然后現在得知這一切,你為什么不考慮一下選擇我呢?”

“我......對不起,這么多年,自從哥哥走后,我一直渴望家的溫暖,我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孤零零的地方了,在那里,每到節日,人們都是那么的熱鬧,只有家里是那么的冷清,我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了?!?/p>

“可是回去之后我會一直陪著你啊,不會讓你孤獨的。并且你哥哥當初也是為了心愛的人離開了你,你能不能為了我回去?”

“當時哥哥真的好痛苦,并且,我不敢相信別人。”

“可是我也好痛苦,算了,我們先去看你哥哥吧,你見到哥哥會很開心吧?!?/p>

“我,對不起,嗯,感謝你對我這么好......”

人間很是熱鬧,街頭人來人往,可是澤卻心事重重,沒有什么興致。

不知爸爸媽媽有沒有擔心我,好幾天沒有回去了,他們找不到我一定會擔心的,可是我又要怎么辦......

澤和澎到了澎的哥哥家,兩人一路無言。

澤慢慢的回想著從遇見澎到現在的每一件事,或喜或悲,但都是自己的選擇,選擇了就不應該后悔。

澎見到哥哥,兄妹相聚,自然很是歡樂。

當天晚上,澤留下書信一封,寫滿懷念,悄悄離開了人間。

我離開了你的世界,回到自己最初的起點,可我們卻沒能回到當初那天。


也許從一開始就已了解

愛上你注定是場劫

可我愿背離一切

陪你闖蕩這世界

熟悉了甘心付出的甜蜜

也就想要熟悉你

不斷找尋你的過去

可惜是我的獨角戲

兩側耳機相同旋律

兩顆心不同的享受

當外面雷聲隆隆

因有你在我左右

就這樣一直到盡頭心也是溫柔

如果嘗遍了苦澀的凄美

是否咖啡也變乏味

我暗記下你的心愿

是你夢中對她的思念

我該慶幸自己趁早察覺

還是該痛恨這雙眼

望向你時恰巧望到

而你也恰巧望向那方

情歌自詡聽了無數

還沒找到歌中幸福

我笑我始終相信

那偶爾飄進夢里

那道屬于我的身影

會陪我安定

句句無意語言

我記了好多年

為了追逐我卻甘心被擱淺

你總不會想念

我也放不下執念

多少回憶流落云煙

走到路的那邊

試圖盤問時間

卻只剩下那些你的照片

仍愿閉緊雙眼

仿佛你還在身邊

夢里回到相遇那個春天

你一直在原點

那天我們分別

人群中匆匆掠過

是否后悔沒再多看你一眼

想起我們初見

單純的沒有愛戀

經歷風雨最后暗生情愫

從此卻不再見


感懷于故事,同樣寫一些故事。

故事里的每個人都曾經熱烈地活著,每個人也都同時進行著他的故事。

大魚

人們漸漸長大,成年,獨自生活,懂得更多道理,擁有更多的經歷與更美好的生活。長大成人是一件美好的,有意義的,值得紀念的事情。

成人禮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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