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6月7日對某個特定的群體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考驗。我也感同身受,因為我也經歷過那些挑燈夜戰(zhàn)的歲月。高三的印象除了一疊疊做完的習題和試卷,背景都是模糊的,包括一起并肩奮戰(zhàn)365個日夜的考試和同學,包括2003年肆虐的非典。有時我想,高三的底色是什么樣的,暗淡的黑色,混沌的灰色,還是掙脫的紅色?或許都不是,那是成長的顏色。
一、平淡的序曲
我還沉浸在高二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中,高三就這么突然來臨了。我和同桌還在對物理題目的小車碰撞中動量定理爭得面紅耳赤,臺上肉肉的班主任的警告讓我們瞬間清醒起來:忘記過去的成績和名次吧,高考才是唯一的目標,你們曾經的考試不過是小兒科。那是的我在年級才是44名啊,離我一年前定下的前20名的目標差距甚遠。
我在農村長大,高中在縣城。每周末的時候,是我回家的時候,也是心情最輕松的時候。踩著單車,目視前方,一排排法國梧桐從身邊退去。天是藍的,地是黃的,水是清的,連空氣都比學校里來得甘甜。高二的時候,每每回家爸爸總是對我說高二是關鍵、高二是關鍵。奇怪的是,到了高三,爸爸對學習卻什么都不說,只是問問吃得飽不飽,睡得好不好。
二、痛苦的高潮
我就這樣按部就班的學習。理科里面,化學和生物是最愛,對語文和英語相對冷淡,最受冷落的是數學和物理。現在想一想為什么如此,因為那時在我眼里化學和生物最為簡單,那一個個化學方程式,那一類類DNA排列的方式,簡直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最讓我自豪的是,在最要好的朋友影響下,我在高一高二讀完了金庸的全集,“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大俠的世界真是酣暢淋漓,令人神往。而我心向往之卻不能至,被牢牢地困在那一方書桌前,真是難受。
到了下學期的時候,我們進入了魔鬼模式。每天都要模擬一遍,像高考一樣題目做上一遍,老師再煞有其事的講上一遍。記得我們的年輕的英語老師,身懷六甲還堅持上課,一道一道語法題給我們細細講下來。我為之動容,想那個嬰兒一定是還未出生就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了吧?
最煎熬的是高考前的一個月,我整夜整夜的失眠,無論怎么告誡自己要平常心、要平常心都毫無用處。我索性就起來,遙望那一輪皎潔的明月,想想我的大學在哪里,我的遠方在哪里。我都佩服自己,那是真是年輕啊,這么長時間的失眠,依然還能保持旺盛的戰(zhàn)斗力,對高考發(fā)揮并無影響。順便說一下,市里三次摸底考試,我的狀態(tài)越來越好,最后沖到了年級20多名。
三、戛然的落幕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沒想到,先來的卻是非典。高考前的日子,正是非典肆虐的日子。傳言說旁邊的人民醫(yī)院里有人因為非典死了,壓抑的氣氛里竟然容不下一絲恐慌。我們每天熏醋殺菌,每天量體溫,好像非典是遙遠的事情,和我們毫不相關。最后的日子,連我心里暗戀已久的姑娘都沒時間看上一眼。
2003年6月7日,我安安靜靜地坐在考場里,盯著監(jiān)考老師手中的試卷,心里不起一點波瀾。我就想啊,十年磨一劍,今天我就把平生所學發(fā)泄到這張倒霉的試卷上。首場語文作文的話題是以“智子疑鄰”的故事引出“感情親疏和對世界的認知”,這對高中生來說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我還是順利完成了,題目是《憑心選擇》。結果不錯,語文得了129。
那年的數學和理綜特別難,據說最后150分的數學卷子山東全省平均分70多分,真是前無古人,不知是不是后無來者。考完數學,很多人女同學都哭了,害的老師一個個去安慰。考完理綜,一切都結束了。這次女同學們沒有哭,而是徹底崩潰了,紛紛表示來年再戰(zhàn)。實際結果并沒有那么糟,為了這套題目,一本線也斷崖式下跌,降了七、八十分。
四、過來人觀察
那場沒有硝煙的戰(zhàn)爭,結束整整15年了。回望高考,感慨萬千。高考到底是什么,高考對社會又意味著什么。
(1)高考首要的作用是選拔,最重要的原則是公平。無論怎么批評高考,批評應試教育,但是高考的作用還是無法替代。它給了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而這份公平是無價的。
(2)高考是人生的一次重要選擇。以后你將面臨更多的選擇,高考不過是你其中一次罷了。時至今日,它無法改變命運,也無須承擔改變命運的作用。
(3)高考是青春的一次成長。經歷了那些磨難的日子,稚嫩的肩膀變得更加成熟,心態(tài)也經歷了蛻變和升華,對你來說何嘗不是一次成人禮?
(4)高考是人生的分水嶺。進入大學,人生展開了新的一頁。你可以做你喜歡的事情,愛你所愛的人,但不要因此迷失了自己,因為好的大學不過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