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冬疏余,春寒料峭,藏身厚重棉絮之中匆匆于室外返歸,及至石階,一腳踏空,眼瞼劃過一抹鮮黃,迅速將腳掌移開,不知名的小花,蕊散成點點粉粘在碎了的花瓣上,花瓣碎成汁粘在這簇枯草中。
原是,有些心事總歸念不得、怨不得、說不得、盼不得、生生在這心窩子相思熬成纏綿,于蕭索中開出嬌艷的花兒兀自芳華,靜靜生滅。
念你。
花盡爛漫,耀其芳華,偷得浮生半日,貪一晌,約友人同去賞花。及至,春燼一夜,落紅忍踏,只空尋得這滿枝寂寥,指尖劃過枝椏。目之所及,心之所向。你之于我,似這拂面風,這湛藍天空,這靜止湖水,不可控。
總有一些東西無視風月,穿過縫隙,抵達彼岸。
念你。
春近遲暮,身子困乏不爽,將近八點,一心向前沖,街角轉彎處,一眼睥之,理發(fā)店的小哥兒、小姐兒在喧囂的英文歌中跳舞,晨光傾瀉如霓裳,調轉車頭,尋一路筆直而下,路盡,滿目蒼翠,天地銜接,太陽啼血染透半個世界,生且如浮露貪陽!將車子仍在一旁,席地拂面而泣。
何如無中尋有,途路尋得歸途,不問素緣,不問果報,于這紛繁之中,貪慕你一面。情知此生無艮,心似冰清,天地遂覆,我亦不怨。
念你,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