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淮涼,真郝蕾【
>>>作為給我石榴的謝禮=、=有沒有后文要看心情【
>>>分別是《你好,舊時光》的余淮和《八分鐘的溫暖》的賀新涼,依舊瘋狂串梗,借兩個名字來用避免搞未成年搞得內心不安(p!)如果有ooc算我私設不關正主的事。
01
賀新涼看著我,我看著他。
然后我又轉過頭看看余淮,在我面前和顏悅色冬暖夏涼十幾年的余淮,現在臉紅脖子粗跟吃了變態辣一樣。
我思考了一秒,我懷疑他的憤怒應該是因為我。畢竟我只是把小草發夾夾到那個很臭屁的賀新涼頭上,然后他扯下來報復性地要夾我睫毛上。
很不巧那個時候余淮剛好推著車過來喊我一起回家。
更不巧的是,我動用我做立體幾何找輔助線的思維模式在腦子里演繹了一下,發現從他的角度看,可能賀新涼在親我。
車轱轆跟風火輪一樣向著我的后背沖了過來,我簡直不敢回頭,只好怒瞪面前的賀新涼。
這個罪魁禍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放下了發夾瞇著眼睛看了看殺氣騰騰的余淮,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俗話說三人成虎,我們三個人杵在車棚與學校大門之間非常顯眼,吸睛程度相當于一頭華南虎。
周圍已經有過往的學生在指指點點了。我一邊裝死一邊在心里哭哭。
今天是我轉學第一天,我舅說他們這種好讀書不求強身健體的學校體育加分名額閑著就是浪費,不如便宜我這個孔武有力文化程度不怎么樣(我舅原話)的學渣,于是把我轉來了。
本來我也不想來,我媽好說歹說還派出我小竹馬余淮當說客我才答應——其實他也不用做什么,他只要穿得人模人樣端一盤切好的水果來敲我房間門,別說是轉學了,拉磨我也愿意。
我一個顏狗,生生舔了他十幾年,去年過生日他送我份大禮跟我出了柜,我懷揣著全世界只有我知道的大冪冪,百感交集地從我的清單上劃掉了有朝一日要嫁給他的愿望。
至于賀新涼,天可憐見,他上個暑假去我們武館練元武道,被我差點踢斷第三條腿。從此以戲弄我為樂,哪天不撩我兩把渾身都不舒坦。我身高不如他,又不能在武館以外的地方隨隨便便就高抬腿,穿上道袍他乖乖喊我一聲師姐,脫了衣服他就是個禽獸。
于是我早上進教室門看到他帶頭鼓掌歡迎新同學,兩眼一黑只想就地臥倒。
可是我要怎么跟余淮解釋,我認識賀新涼,因為斷子絕孫腳嗎。
別逗了,不要說余淮是個鈣,他就算是個女的,也是我男神。我跟我男神說這種話,雷都要劈我。
我電光火石地權衡了一下,賀新涼周末還有機會實施報復性毆打,決定先哄好余淮再說。
正當我努力擠出一個諂媚的表情準備張嘴的時候,余淮先出了聲:賀新涼,范曉螢是我妹妹,你少打她主意。
說時遲那時快賀新涼的爪子迅速搭到了我肩膀上:不巧,她是我姐誒。姐~
我默默閉嘴,放棄加戲,靜等雷劈。
02
余淮盯著我,準確地說,盯著我肩膀上賀新涼的手,半晌才說,那我先走了。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留下我,跟像條絲瓜一樣掛在我身上的賀新涼,在原地繼續被圍觀。
當時我就有點懵逼,我親切可愛的余淮小哥哥,鄰家小男神,居然把我跟別的男生丟在一起不管。
我抬頭看了一下天,晴空萬里,夕陽西下。
那天晚上我慫逼地沒有去敲隔壁的門,余淮突然這么鹽我很不適應,愁眉苦臉到晚飯都少吃兩碗。晚上去樓下練拳的時候一個勁兒往余淮他們家的窗口瞅,只想他如往常一般,聽見動靜開個窗賞我個好臉。
結果這廝十點不到就熄燈就寢了,我只好一身臭汗欲哭無淚地爬回家。
經過一夜輾轉反側,我覺得問題應該還是出在賀新涼身上。于是隔天我抱著不恥下問的精神,向我的新同桌劉星陽打聽他倆過往到底結了什么仇什么怨。
我的同桌告訴我,他倆之前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斗得不亦樂乎,基本都是些類似“這次你考第一我下次一定要考超過你”或者“什么你居然籃板比我多呵呵有本事比得分啊”的計較。作為一個他倆的好感路,同桌表示賀新涼太痞她更喜歡余淮(os廢話那可是我男神!男神誒!),但她不得不承認賀的顏值在余之上(os那是因為我男神不是繡花枕頭!不是衣冠禽獸!不是斯文敗類!不是!)。
我嗯嗯聽了半天,聽她說得眉飛色舞,默默地把抄完的作業放回她桌面。
可能我反射弧比較長,一直到兩節課以后的課間,我看著人潮攢動間余淮奮筆疾書頭也不抬的背影,忽然想起那年他跟我說過的大冪冪。
腦中頓時警鈴大作,我小心翼翼地回頭,最后一排手里一支筆轉成萬花筒的賀新涼沖我眨了下眼睛,心里飄過三萬字加粗加黑的彈幕。
余淮難不成你……
我這廂心亂如麻,賀新涼又皮癢了。
他往桌前一站,屈起食指敲了敲桌面,我同桌就非常懂事地給他老人家讓出了座位。
我拔腿欲走,伸出爾康手企圖扯住同桌的裙擺,眼睜睜看著賀新涼一屁股坐了下來,很有眼力見地抓住了我的手:姐姐我來找你玩啦!
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求救心理作祟,下意識地看向余淮。
然而男神飛快而又冷漠地回了個頭繼續埋頭苦學不再管我死活。
我感覺那個不敢多想的可怕的猜測似乎就要被證實了,整個人從椅子上彈起來想踢飛賀新涼,誰知他運動神經極其敏銳,兩只爪子摁著我肩膀把我推回原處,一臉雞婆地說:姐姐莫方,我就過來跟你打聽個事兒。
我雙手護胸做良家少女狀:放。
就是……他丟了個眼神到余淮身上,逡巡數秒后才依依不舍地回來:余淮是你男朋友嗎?
還算人性未泯,這句話曉得要把聲音壓低。
我努力擠出一個誠懇的表情:不是,他是我鄰居。
好吧姑且信你,量他應該也看不上你這種五短身材前后沒差的……嗯,當我沒說,你把腳拿開,好姐姐,饒了我吧,我腳趾快斷了。
我擺擺手:問完了你可以滾了。
那你有男朋友嗎?
也沒有……你有完沒完啊!
那我裝你男朋友吧。
我抓了一把不知道什么顏色的筆眼看著就要戳下去聽到這句話生生頓住:你麻痹你……誒?誒誒誒???
賀新涼挑眉,一臉的理所當然。
裝?
dei。
為什么是我?我冷靜下來擺出一副要談判的架勢。
換了別人余淮會在乎嗎。
我轉臉看向窗外,上午十點,晴空萬里,風和日麗。
雷到底什么時候劈。我已經快等不及。
03
天不遂人愿,雷沒有劈下來,反而被上課鈴嚇得夠嗆。
賀新涼沖我同桌禮貌地笑笑走回自己的座位,仿佛剛剛那個給我當頭一棒槌的不是這個畜生。
不過無論如何我確定了三件事:第一賀新涼確實是拿我當槍使,第二賀新涼舞賤意在余淮,第三賀新涼是個如假包換的畜生。
雖說我思路很清晰,但是想到第二條,仍然感覺非常驚悚。
眼保健操還沒做完,后座拍我肩膀,遞過來一張紙條。疊得方方正正,外面畫一顆巨大的騷包的桃心。
我受到二度驚嚇,回頭一看整個教室后三排都在表情復雜地看我。
我欲哭無淚。愚蠢的人類啊你們真的以為這是“霸道總裁愛上平凡轉學生”的三流小言劇情嗎。
硬著頭皮展開紙條:你別以為我在開玩笑啊,我知道你不喜歡余淮他也不喜歡你,所以不如就從了我吧哈哈哈反正也是裝的。
我提筆就回:我有什么好處?
他反應迅速:正所謂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咬著筆頭思索再三,不知道該怎么狠狠罵他兩句,老師已經走到講臺上了。余淮帶頭喊起立的時候,我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跟著大家喊老師好,沒留神膝蓋撞桌子上了,發出巨大的一聲。
丟臉丟到這個份上,我的轉學生涯一片無悔。
賀新涼的紙條我沒有再回,為了躲他我果斷放學以后緊跟余淮一路到車棚,可憐巴巴地扯他衣角:我不認識路。
他無奈地看著我,大概也懶得深究我昨天下午是怎么回家的。
他推著車一直走,我裝作路人默默尾隨,走到出了校門他才肯跟我說話:那個賀新涼,你怎么認識他的?
我心想終于來了,連忙坦白從寬:他暑假在我武館練過元武道。
余淮點點頭:你離他遠一點,他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追你你也別搭理,你媽媽也跟我說了,讓我多督促你念書。
我連忙乖巧狀猛點頭,內心腹誹,他哪是想追我,他就是想追你你知道嗎。
考慮到賀新涼那個畜生底牌已經亮出來了,我決定探一探余淮的口風,不能眼看著男神被賊惦記被賊盯上被賊踩了點我還無動于衷:你跟賀新涼有仇嗎?
余淮的臉瞬間垮了:是他跟我有仇才對吧,什么都要跟我爭,還喜歡出風頭,明明奧賽金牌已經拿了加分,非要來跟我搶省三好的名額,他又不是學生干部又沒有突出事跡,選上的把握不大還一定要纏著老師多要一份申請表,還有……
我聽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是我認識的溫順克制還話少的男神嗎,賀新涼你這個畜生。
忍不住插了一句:余淮你是不是喜歡他?
余淮被我一噎,眉毛糾結地擰在一起:范曉螢你是不是有毛病?
可是你……
可是我并沒有瞎。說完長腿一邁幾步就把我甩在了身后。
我只好抱著書包悲催地小跑著跟上去。
得,好白菜留不住了,心里苦。
04
早操時間,見余淮抱著練習冊往實驗樓的方向去了,目測不到打鈴回不來,我故作鎮定地站起來往教室外面走。
經過賀新涼的時候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心領神會地跟上。
于是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里,我們倆面對宣傳欄并肩而立,像一對接頭的地下黨。
賀新涼笑瞇瞇地:這么主動來約我啊女朋友?
我嘆氣:這事免談——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賀新涼很認真地看了宣傳欄半天,說你知不知道咱倆為啥要站這兒。
我很誠實地搖了搖頭。
賀新涼也不生氣,下巴抬一抬,示意我看最新貼出來那份文件。那是年級組早上剛剛公布出來的省三好推選名單,最后一輪校內選拔陳述定在明晚。
視線往下移,并排寫在一起的兩個名字:余淮,賀新涼。
我瞟一眼賀新涼春風得意的臉,恍然大悟:你就為了這個?死乞白賴要一張表格也要硬擠進去?
他中二地比出一副手刀,比劃了幾下:對啊,也算幫他殺掉其他候選人嘛。
我簡直頭大:然后把他氣得不行……你可真是……
賀新涼聞言眼睛都亮了:他生氣了?他跟你說起我了?還說什么了?
我算是明白了,這貨原來沒長腦子,現在終于長出來一顆戀愛腦,滿滿都是余淮。我如果現在跟他說余淮是個彎的,他可能會直接沖到實驗樓堵人然后給他辦了。
這樣想著,閱文無數如我,此刻也不免有幾分開了上帝視角的興奮。
最終我決定實話實說:他讓我離你遠一點,說你不是什么好人。
機智的我,用這句大實話,換取了一整天無人打擾的平靜,放學得以愉快地跟我的余淮男神一起回家。
然而就因為我沒話找話說提了一嘴恭喜你進省三好最后一輪,他臉又秒垮。
我又不好直接跟他說,賀新涼根本就沒打算去陳述,他約了人去網吧包夜開黑,慶祝(跟余淮一起)光榮上榜。
哎,你們男孩子的心事真的好難懂。
隔天余淮躊躇滿志地去了,結果精心準備的陳述稿都沒機會張嘴,名額就自動落他頭上了。
果不其然,回來就砰砰來敲我房間門,找我談人生。
我利用“知道他很快會回來而且回來一定會找我”的這段時間整理了一下措辭:我以前吧不在,也不知道你倆到底有什么過節,但是你最近因為賀新涼生氣的頻率好像,略高?
余淮咬著叉子不說話。
我有點被嚇到,連忙給自己圓場:不過他也確實很討厭就是了,我也好煩他,以前在武館的時候我經常揍他的……
這么說好像也……我最近是很生氣。
余淮若有所思地放下了叉子:以前雖然跟他爭來爭去,回回名次都挨著,但起碼大家各憑本事,這次他非要冒進爭這個名額,結果到了最后拱手讓人,我覺得作為對手他沒有尊重我,沒有平等競爭,所以生氣。
這個余淮,才是我熟悉的樣子啊。
我一邊點頭一邊往嘴里塞菠蘿。似乎他說得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05
幾天以后的籃球比賽,余淮帶班隊首發,賀新涼這貨居然帶了個單反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咔咔狂拍。
我有點看不下去:你能把口水擦一擦再拍嗎,機器要受潮了。
賀新涼相機都舍不得放:別鬧,我可是宣傳委員。
我震驚臉轉向劉星陽:他居然是宣傳委員?
劉星陽點點頭:是啊,你跟他這么熟你不知道?
……行吧是我的錯。
對方叫了個暫停,余淮下場,賀新涼迅速收好相機衛衣一脫往我手里一塞,從板凳上一躍而起。
余淮也沒多說跟他點了下頭,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很有默契地擊了個掌。
我抱著一堆東西低頭翻他拍過的照片,嘖,好一個大寫的癡漢。
賀新涼受傷倒地的時候,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也是余淮,甩開長腿就往籃板下面沖。我稀里糊涂跟著大家一起跑過去,扎堆搶籃板的時候對方那個中鋒手不要太黑,哪曉得賀新涼看著高高瘦瘦實際上戰斗力還不如鵝,當時就躺了。
余淮架著他肩膀要扶他起來:能走嗎?
賀新涼皺著眉頭一臉痛苦不說話,膝蓋上血呼啦幾確實唬人。
余淮也沒多說,叫來副隊跟裁判繼續交涉,背起賀新涼就往醫務室走。
我下意識地舉起了相機。
畢竟賀新涼的東西都在我這,他倆都不在,其他人我也不熟,我只好跟到醫務室去探傷。見我去了余淮又是不大高興的樣子,就跟我說了句早點回家,匆匆趕回籃球場。
余淮一走賀新涼立馬生龍活虎,擠眉弄眼地跟我吃飛醋:余淮哥哥吃你醋哦。
我翻了個白眼:吃你醋吧。
他明明就很受用偏偏還要跟我裝逼:哪有,明明就是吃你醋。
我把衛衣砸他臉上:吃你妹啊!
看他現在這樣,好像剛剛那個病弱西子是我的幻覺,我打開相機戳給他看。賀新涼嘴巴都笑歪掉,說曉螢姐姐你這么好我怎么謝你哦。
我被他吵得頭都痛了:你膝蓋縫針了嗎?
縫了啊,哎呀你拍得真好……
線還有多的嗎能不能把你這張嘴給縫上。
兩個人對著吐槽吐到放學鈴響,賀新涼問我為啥還不回家。
我愣了一下,對啊我在這干嘛。很不服氣地反問了一句:那你在這干嘛。
你猜。
我嘴硬說我當然要等余淮一起走,賀新涼不屑地撇嘴:他剛走的時候才沒有說要你等他一起走。
我語塞,腦子里飄過之前余淮一本正經咬著水果叉子那句“他沒有尊重我”,深以為然。
那不然你在這干嘛,你縫個針又不是縫個腦子。
我?賀新涼指著自己的鼻尖,胸有成竹地說:我當然是等余淮。
你騙鬼吧余淮才不會……我。操。
我的后半句話被剛剛走進醫務室的余淮凌空一拳打回胃里。
這這這,這他媽是算卦算出來的吧。
余淮看到我第一句話就是:你怎么還沒回家。
我:……這就走。
算了你倆結婚去吧。
我看著前一秒還在跟我嘚瑟的賀新涼又開始裝死一副“我這輩子怕是站不起來了你可要對我負責”的樣子自暴自棄地想。
往外走的時候還聽到余淮問賀新涼說能不能走,我都不用看也知道那貨一定是苦大仇深臉猛搖頭。
真的,結婚去吧。九塊我出。
06
英雄救賀事件之后我感覺余淮對賀新涼的態度好了不少,起碼平時路上碰到了不會再皺著眉頭,偶爾還點個頭算作打招呼。
我也得寸進尺地懷揣著一顆看好戲的心,繼續積極主動地被賀新涼死纏爛打,他每天給我帶一板養樂多,借以交換我手里關于余淮的各種情報。
據他說那天余淮送他回去的時候以班長和隊長的雙重身份立場,很嚴肅地表揚了他為班級榮譽奮力拼搏的精神,并且叮囑他下次要注意保存實力尤其是自我保護,下一輪要他跟自己一起打首發。
我往嘴里狂塞他帶來的薯片:哦那恭喜你了。
賀新涼居然也曉得害羞:嘿嘿。
然后咧,你就打算這么死皮賴臉地在他周圍轉悠下去?
那不然呢?賀新涼往墻上沒骨頭似的一靠,蹭得滿后背都是灰也不在意,隨手從抽屜里掏出幾個花里胡哨的信封遞到我鼻子底下:難道要我這樣?
我一看也犯難,連忙擺手:你給我干啥,你別連累我日后沒桃花啊喂。
我倒是想這么干,但你余淮哥哥哪天不收個幾麻袋,你認識他這么久他點過一次頭沒有,你比我清楚吧。
我清楚得多了去了就是不能告訴你啊……搖搖薯片袋子,被我吃得只剩一層碎屑,我伸手去拿另一包:誒我有一個問題啊。
賀新涼危險地瞇了下眼睛,迅速按住了我的手:你要問啥?
我踢了他一腳把薯片搶過來吃:就是……你到底是喜歡他呢,還是喜歡他這種的啊——等等,你不許說你猜,不然我告訴余淮去。
賀新涼用看豬的眼神打量我的吃相:喜歡他啊。誒你余淮哥哥沒跟你提過我前任女朋友的事情?
我:……
是余淮初中同學,我很喜歡那個姑娘,也是我追的她,但是她后來喜歡別人了。她可能跟余淮說是我劈腿導致的分手,總之余淮知道并且這么認為了,所以后面的事情你知道了。
賀新涼三言兩語把故事講完,順便若無其事把我的養樂多都給喝了,拿一板空瓶子敲我頭:傻了?
我對了半天手指才理清楚關系:所以余淮不待見你其實是誤會你?
嗯。
為什么不解釋啊?
因為沒必要啊,我當時想,跟一個姑娘家逞口舌之快做什么,誤會就誤會吧,你余淮哥哥嘴那么嚴又不會再跟別人說。
可是你不是喜歡他嘛,被喜歡的人這么想你,又不是什么好事情。
賀新涼苦著個臉擺手:求別提,這不是逞強一時爽事后悔斷腸嘛……
深知往事不可追,我也陷入了沉默。
拖了把椅子趴到他旁邊:誒,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賀新涼頭都不樂意抬,斜睨我:什么怎么辦?
你跟余淮啊,就這么一直單相思著?你就不擔心哪天他給我找個嫂子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晃悠?
賀新涼沒說話。
我看看窗外,天都快黑了,推他趕緊關門回家。
結果被他抓住了手臂:范曉螢你給我等一下。
我一頭霧水地被他拉回去坐下,逆著光的賀新涼一雙眼睛亮起兩朵煙火:余淮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找過女朋友?
我被他盯得發慌,想推開他拎包走人,結果被他用力鉗在座位上:你躲什么,這問題怎么了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范曉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今天不說清楚不要想回家。說啊?余淮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女朋友?
我,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從來沒有女朋友,青梅竹馬就一個你,也沒有跟你交往,那只能說明……
我伸長了手臂去捂他的嘴:賀新涼!
07
轉天輪到我值日,余淮抓本書在座位上看等我回家。臨走的時候我瞄到他空蕩蕩的抽屜,總覺得哪里不對,走到快到小區才反應過來:誒你最近都沒收到情書嗎?
余淮想了想:似乎是沒有了。可能我沒理她們,久了也就沒想法了吧。
那天賀新涼逃脫我的魔爪以后,做了個把嘴巴的拉鏈拉上的動作就揚長而去,往后也沒有再如往常一般騷擾我。
我也沒敢再繼續跟他說話,生怕自己再說漏什么。
但我也控制不住要疑心他,安分得不科學,也太不像他。
新一輪籃球比賽如約而至,兩邊面對面鞠躬的時候我才看到,賀新涼膝蓋上那個護膝是余淮的。
我只好跟自己說一定是余淮體諒傷員絕對不能想多。
對方有體育生,之前加練好幾回,首發也上了兩個主力,全員氣勢都強很多。對方也不傻,恨不能全隊都盯他倆,尤其是賀新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他上場比賽受過傷,步步緊逼。
賀新涼的體格并不占優勢,被高高豎起的手臂一擋再擋,只好拿到球都往外傳給余淮,傳給其他人。這樣的打法體力消耗巨大,所有的暫停機會都用掉了,連換人次數也都用了,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他倆撐著打到最后。
可是最后還是輸了。賀新涼投出了壓哨的三分球,卻沒有進。
我們這邊所有人都在沉默,只剩對方的歡呼,聽上去特別刺耳。
賀新涼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了一會兒,他走過去撿起球,站在原來的位置又投了一次。仍然沒進。
他接著投,一球一球地投,每一次都不進,他根本沒有好好瞄準,球舉起來就投。等大家都收拾完東西走了,空曠的籃球場,他還在那里投球。
我喊了他好幾次他也恍若未聞。
余淮走過去看著他說:夠了,賀新涼。走了。
回答他的只有球越來越重撞擊籃板的聲音。
我說夠了!賀新涼!余淮張開手臂攔住往籃架下走要去撿球的賀新涼:別再投了,夠了。比賽已經結束了。
賀新涼表情隱忍:你讓開。
余淮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你跟大家一起回去。
賀新涼伸手推開他,余淮猝不及防退了一步,隨即更用力地抱住了賀新涼:真的,夠了。你別這樣了。
被一雙手臂箍緊的賀新涼瞬間脫了力,臉埋在余淮的肩膀上,我隱約聽見了刻意壓低的哭聲。余淮摸著他汗濕的頭發,像哄小孩一樣一下一下點頭。
兩個人站在那里擁抱,一句話也沒有說。
從小到大只有余淮哄我的份,余淮不開心的時候,要么他主動找我陪他聊天,要么我就只敢縮到邊上不去招惹他,等他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再來找我。
所以將心比心,現在的賀新涼大概只有余淮哄得好。
我想起賀新涼那天咄咄逼人地問我,余淮是不是從來就沒有過女朋友?
后知后覺地想,我習慣了余淮照顧我,他身邊沒出現過其他人,跟我出柜的時候也沒有領著誰來給我看。
然而喜歡他的女孩或者以為余淮喜歡我,或者只敢遠遠看著他不敢靠近,這么多年好像也就只有一個賀新涼敢橫刀立馬地殺將過來,眼神明亮地跟我說我喜歡余淮。
我并不習慣,但這樣也不壞。畢竟余淮又不是我的。
08
事情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很怪,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某一天,我找老師問了道題,動作慢了一點兒。等我跑去車棚的時候,看到余淮推著自己的自行車,賀新涼靠在旁邊的欄桿上,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大笑著,書包居然是一樣的顏色。
咦。
我恍然大悟,叉腰怒指:你們!
賀新涼從欄桿上跳下來瞪我:我們。
我懶得理他,怒視余淮:特別是你!
余淮聳了聳肩:我怎么了我。
于是莫名其妙地就變成了三人行。
再然后,我就不樂意跟他倆一起走了。
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