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urs,法語「熊」的意思,也是 1988 年上映的一部電影名字。中文譯名叫《子熊故事》,片子獲得過第 62 屆小金人的提名,而導演則當選了第 14 屆凱撒獎的最佳導演。對于該片很多人都說小時候看過,但我完全沒印象,不過有一點倒是和多數人一樣,就是看過之后一瞅導演的名字,我擦…
對我這種偽影迷來說,對「讓-雅克·阿諾」這名字還有些耳熟也就是因為《兵臨城下》這部電影了。所以突然把這兩部題材風格完全不同的影片都放在他一人身上后的確讓我略感驚訝。不過后來查了資料,發現他拍過的以動物為題材的片子還挺多,包括今年年底就有一部取自同名小說的《狼圖騰》即將上映,鑒于《子熊故事》的優良表現,我還是很期待的。
說回《子熊故事》。雖然影片的類型是故事片,但卻用了類似紀錄片的拍攝手法。無論是對于熊的動作捕捉,還是對于大自然的實景還原,都會讓耳邊有種隨時會響起趙忠祥那標志性聲音的錯覺。只有當導演的人文情懷出現時,才會恍然自己看的原來不是「動物世界」。其中比較典型的是為小熊設計的兩次夢境。一次是在媽媽死后的求生路中,白天自己還在追逐嬉戲的青蛙在夢中卻變成了長著獠牙的可怕怪物;另一次是在被獵人捕獲后看到媽媽的皮囊,夢里的媽媽依然在為自己掏著蜂蜜,即便死了也如雕像般屹立在那里。導演通過這種極度擬人化的手法,將小熊塑造成了一個如人類孩子般的形象:一邊是源自本能的恐懼和無助所帶出的憐憫感,讓無論是公熊還是獵人都不忍傷害它。另一邊則是純真無邪的稚嫩感所表現出的萌萌噠,讓它像天使一樣化解了獵人與公熊之間的恩怨情仇。
當然,片中的公熊也同樣被賦予了人的情感,其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有兩處。一處是小熊在被美洲獅逼至絕境時朝對方嘶吼,當美洲獅被嚇退的那一瞬間你以為是小熊的嘶吼起了作用,不曾想隨著鏡頭的移動真正的原因是出現在小熊身后的公熊。這一幕與后來《獅子王》中辛巴「木法沙」吼退土狼的那一段如出一轍,給人的感受非常震撼。另一處是在識破獵人的圍剿計謀后,本可以輕松將之秒殺卻在狂吼過后轉身離去。一瞬間獵殺者與被獵殺者調換了位置,暴怒中的公熊與蹲著地上抱頭發抖的獵人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導演把小熊比作的是一個懵懂善良的孩子,那么公熊就是一個充滿愛恨情仇的大人。它可以為了小熊奮不顧身,也可以與獵人斗智斗勇。雖然在情節上導演刻意在不斷升溫公熊與獵人之間的恩怨,但卻并不想把公熊塑造成一個嫉惡如仇的野獸,所以最后公熊用它的方式寬恕了獵人,也似乎是在教育人類與自然的相處之道。
再來說獵人。影片的主角無疑是兩只熊,所以獵人的戲份并不多,甚至連臺詞都沒幾句。但有兩處細節對于全片意境的升華起到了重要的推進作用。一處是獵人在湖邊用小刀在子彈頭上切割十字凹槽,然后通過一槍將樹干打爆的效果來體現子彈的威力。如果是軍迷看到此處會明白獵人制作的是一種類達姆彈,而這種子彈因為破壞力極大已被國際公約所禁止。可見此時的獵人對公熊的仇恨度已經非常之高。另一處則是在公熊放過獵人獨自走遠后,獵人反身拿槍追擊,不僅在瞄準后又放棄了獵殺,而且還阻止了自己的同伴。從一顆復仇的心到一顆寬恕的心,通過一前一后的反差,將最后人和熊對于「寬恕」的選擇推到了高潮。
正如影片結尾所言:The great thrill is not in killing but in letting live「最激動人心的不是殺生,而是放生。」
P.S. 如今在看多了砰砰砰的各種大片后,很難得,一部 26 年前在今天看來特效渣到爆,甚至連一張順眼的海報都找不著「只好截了片中一幕做了張題圖」的老片仍能帶給我滿滿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