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不過百米長,巷子的盡頭是西郊場,西郊場的南側坐落著我的母校——實驗小學。當年學校里有一位已經退了休的老教師被返聘,當了我們六年的班主任。五年級那年重疾纏身的我,無奈被迫休學了一年。她并沒有因此忘記我,而是經常利用放學或是放假的時間到家里給我做心理疏導,鼓勵我戰勝病魔。還把當年稍懂醫術的副校長帶到我家,為我把脈。慢慢地師生變成了朋友,再后來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最后一次見面時,她告訴我說她很開心地看到我不僅戰勝了病魔,還考上了大學,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找了一個優秀的男朋友;只是她害怕自己無法等到我披上婚紗的那一天,所以提前給我準備了一份結婚禮物。這次見面,距離我結婚正好一個月。她離開的那天,小姐姐在醫院里誕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嬰。有時想想上天真的待我不薄,它從我身邊帶走了一個至愛的人,又讓另一個至親的人來到了我的生命里……一輩子無法忘記的好老師——沈保華老師!
老屋在巷口左側,有一個占地面積很大的院子。院中有一口年齡與老屋相仿的老井,披著一件泥蚶外殼打造的特色衣裳,在冬日的早晨總是神奇地冒著云煙;有一棵每天都圍著太陽轉動的向日葵,使年幼的我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之心;有一棵變異的葡萄樹,時而結著紫葡萄,時而結著綠葡萄;有成群的雞鴨,讓我每天都以拾蛋為樂;還有那一頭調皮萬分的豬,經常勇猛地跨過豬圈圍欄,跑到院中與雞鴨嬉打追鬧……這個童話般的院子描繪著我們太多的童年歡樂時光!
老屋與路面有兩個臺階的高度距離。習慣上把連著地面的那一級叫做臺階,上面的那一級叫做門檻,臺階與門檻都是石質的。還記得那些年每天放學回家,都靜靜地把書包放在門檻上,然后以臺階為椅,以門檻為桌,開始認真地完成老師布置的各項作業,此時臺階和門檻就是我的學習桌椅;作業做完后,母親開始催促我們吃飯,廳里小小的飯桌經常圍不下眾多的孩子,我總是習慣把飯菜端到門檻上,人坐在臺階上,開始快樂地享受神廚老爸的手藝,此時臺階和門檻成了我的餐桌椅;烈日炎炎的午后,左鄰右舍總喜歡聚集在老屋門口避暑聊天,巷口的縷縷清風輕輕驅走暑氣,熱情的老媽把茶具放在門檻上,為大家沏上一泡功夫茶,此時臺階與門檻成了大家的茶幾;夏日晚飯過后,略帶困意的我總是喜歡懶洋洋的躺在石門檻上,讓自己背上的肌膚與石門檻親密接觸,清涼的感覺從背部一直蔓延到全身各處,此時的石門檻成了我的沙發……日久年深,這條多功能的石門檻最終變得蠟黃光滑!
時過境遷,老師走了,老屋拆了,石門檻丟了;但是母校還在,院子還在,親情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