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08 告別江安閑話

上一次寫總結已經是二月,人越大,時間越是經不住花。真是不公平,明明對小孩子慷慨異常,對如今的我卻又吝嗇至此,五個月,小半年,眨眨眼而已。

現在已經很難再回憶起這樣一學期都干過什么了,有些人是鋼,雖然硬,但是留下印記就不容易消散,我這種人充其量算沙板,風一吹就得露出蒼白。

現在是UIP2017的第一個周末,或者說暑假前的最后一周。

現在已經和宣傳中心暫時劃開一個界限了,從昨天晚上開始,AC就不再是我們,我們也不再是AC。兩年前的今天我還在幻想大學生活的美妙,萬萬沒想到卻是這么一杯難言的苦藥。剛剛來到川大,因緣際會的在活動室和雪霏姐瞎扯了半天,那時候的我還會對青春廣場上的每一張海報報以敬畏,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它們占據了我的相冊。我想,如果哪天這些美麗的印刷品能留下我的痕跡就好了,遺憾的是這個愿望到現在也沒有達成,痕跡是有,但美麗就只好付之一笑了。

大一的生活很簡單,也很繁復。心里只有兩件事,其一就是宣傳中心。對宣傳中心的事情是難得的上心,寫過很多新聞稿,做了很多推送,雖然現在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也曾在半夜做海報,打著哈欠想排版,雖然現在一張圖也想不起來。那個時候宣傳中心還不叫AC,我覺得每個人都好,雖然人很多,雖然臉很多,但始終有種溫暖。每次例會雪霏姐的帽子,永遠遲到的安東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一直在第二排的雨梅,還有鄧雪,什么都記不住了,還能想起些蛛絲馬跡。那個時候活動室還沒有裝修,一堆人擠作一團,擠歸擠,總算親密。大一的學生會有很多人是抹不掉的,也有很多人慢慢的成為了記憶的一個背景,可有可無。以至于反目,以至于形同陌路。

大二因緣際會,該做副主任的人做了主任,唏噓不已。據說對人十分苛責的雨生師兄對我倒是意外的寬容甚,許多次耳提面命,至今難忘。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AC兩個字開始頻繁的出現在我的或者許多人的生活里,和上屆的前輩笑稱也算是和國際接軌了。AC什么都沒有,除了人。笑起來甜死人不償命復習也要自拍但總要發微信的西瓜同學,喜歡舞蹈熱愛攝影忙到生病還要深夜制圖的雨梅,自律但是寬厚,能力挽狂瀾的佳芯,我們來的時候只是四個稍有熟悉的陌生人,現在我們要走了,情同手足應該算是比較合適的形容詞。一年里有說不清的風風雨雨,還好,有驚無險,手挽手度過了三百六十五天。我是很中庸的人,AC能撐起來不容易,這份不容易十分里有九分被她們擔了,說來慚愧。

自己帶了一年的學弟學妹,一個個的各有各的好,雖然有時候也幼稚的可怕。急得跳腳的時候多了去了,背黑鍋的時候也多了去了,雖然每次都想大罵一頓,但想到這幫孩子都是自己從人海里一個個拎出來的,總歸于心不忍。現在我們要走了,小孩子也各有各的打算,不管是什么,都別后悔。如果說我這樣的人還有一點點溫情的話大概都砸進AC了,坎坷一年,我也無悔。這一年里各種制度有一搭沒一搭的也算是建立起來了,微信和新媒體都大有改觀,雖然新聞照很不盡人意,但也不錯了。很后悔沒有多帶大家出去玩,其他部門的協會都是歡聲笑語,只有我們是永遠加班,永遠催促,永遠反思,是我的錯。

學生社團兩年也經歷了兩個,從干事到會長,很幸運能遇到這些人。大一的理財協會堪稱溫馨的小家了,那時候自己在燕姐眼里還只是個孩子,百般遷就,生怕磕著碰著。像引路人一路指引,從生活到學習,從日常到情感,超佩服她一個人撐住了一切,甚至讓蒼白也五顏六色。從那個時候知道有兩種很棒的人,一種是站在聚光燈下,雖然好但是與我無關,一種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就在身邊照料。兩年里見過的人不計其數,從專家教授到企業名流,從普通學生到政府官員,優秀的人很多,燕姐這樣的卻少見。

大二以強硬的態度做了互聯網金融的副會長,說起來很抱歉,對孩子們過分的苛責,每一次提出批評的時候也在批評自己,那些細瑣的細節有沒有必要大動干戈,是不是自己還做的不夠好。小而美,這是我的互聯網金融,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塞下了所有人,一起做橘子燈,一起講故事,一起謀劃活動,小孩子才是互聯網金融的主角,我能做的就只是鼓掌,在心底為他們歡呼。

到今天已經做了整整兩年的班長,兩個相同又不同的班,三位性格迥異但同樣優秀的團支書,雖然說不上嘔心瀝血,也算恪盡職守了。兩年里兢兢業業,有過不理解,有過爭執,有過歡笑,有過淚水,有過疏忽,什么都有,沒有后悔。還記得15年秋天在活動室面試所被問的那個問題,為什么要做班長,我說我愿意為同學們做一點事,做一點實事。現在再問自己一次,我仍然愿意。感謝在我哭泣憤怒無助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的菀蕓,一個人在校醫院門口哭是很蠢的一件事,如果能順手接個電話可能就不會顯得那么蠢。也感謝在我彷徨艱難的時候默默解決一切的沁雨,能沒有后顧之憂的去追逐一些東西是很難的,瑣事一直有,只是有人替我承擔了。也感謝暖的像個暖寶寶的珞琪,雖然哭出來是很丟人的事,但是知道內情的人只會也只能感到心疼。兩年里,有的同學來了,有的同學走了,來來去去的,不變的是情誼。

來來去去的又何止是學生,還有lily姐,開學第一周互相吐槽的白眼,接過我入黨申請書的莞爾,第一次面對慘不忍睹成績的深夜暢談,軍訓滿腹委屈時遞過的紙,群情激奮是流過的淚,重要的脆弱的喜悅的迷茫的時候都有lily姐在,來來去去,去去去。還有頭像毒舌內心火熱的大仙女紅姐,嚴師也好,慈姊也好,兩年里從未缺席。每一次獲獎后的電話,開口第一句的批評,催促減肥的嘮叨,簡直成了大學里不可或缺的基調。

上了許許多多的課,有些能聽懂,有些不能,有些努力了有些沒有,都是沒奈何的事。有像劉師一樣親切的操著三臺口音叫我老鄉同學的老師,也有對我不屑一顧不置一詞的老師,有的我們能愉快交流,有的不能,無論如何,大二都是一個小小的逗號,之后的課程,不同了。很感激這一年被許多人錯愛,有幸在張銜教授這樣德高望重的老輩學者堂下求學,也有幸在海英老師這樣認真負責關懷備至的新代師者課上求教,有欣彤姐這樣任性但卓有成效的教學模式,也有郭老師這樣條理清晰邏輯嚴密的思維體系。是許許多多的老師塑造了今天的我,言行之間,德智之中,耳濡目染,春風化雨。

這兩年,多少的事,多少的人,早就記不得了。以前寫過的日記,隨手也就刪了,不過有些碎片倒像沙灘海螺,撿起來還能回首往昔。年輕的讓我忘了比我大四個年級還是如同大哥一樣照顧我的佳哥,一起打著開會的名義去喝超貴的姜茶的為我保研操碎了心的銳姐,明明還沒畢業就滾去上海然后扔給我一堆考研書的張帆同志,吉光片羽,不能訴清。

這一學期呢,一學期也算是多姿多彩,去了武漢,去了西安,去了很多沒想過的地方,雖然來去匆匆,總歸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打了很多比賽,喜歡的不喜歡的,有的有結果,有的無疾而終,總之也不后悔。也遇到過說不清道不明的困惑和挫折,哭了一夜,接了一夜電話,被安慰和訓斥了一夜,很感激。慢慢的也就懂了,人情世故,不外如是。雖然有時候覺得自己快要猝死了,但是一想到這樣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的事就覺得還可以再努力一下也說不定。

未來要往哪里走,沒有人知道。回一回頭才發現自己一事無成。兩年了,看起來做了很多事,其實也沒什么,時間花去哪里了,我不知道。沒有什么事堅持住了,一事無成。很多事情都是臨門一腳,可惜邁不出去,我不難過,只是惋惜。

以前年少時為賦新詞強說愁,把目睹一次簡單的落葉也形容成生命的散場。用所謂的悲傷作養料,用強拗出來的所謂痛苦,裱框紀念自己的少量經歷。裝千帆閱盡的路上,姿態其實很吃力。反而是現在經歷了越來越多難以承受的事情后,更加安靜了,不會再去聲張自己的難處,哪怕心里面剛掀起一場海嘯,也無言地穿過它。雖然依舊淺薄的可怕,但也學會了感激,不是看不到世界的惡意,只是仍然感激。

夜深人靜,褪去了集體身份,靈魂重回皮囊,腦袋騰出來,情緒們才開始鬧鬧嚷嚷,想要給個說法。

只有四下無人的深夜,才屬于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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