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三點,黑暗籠罩了整個夜空,霧霾穿梭在寂靜的氤氳的空氣當中,一向深居簡出,哦,錯也,是晝伏夜出的吉吉大王,又伸了個懶腰,向空中甩出了個大大的關鍵詞,“陣痛”。
那時小昕俺還在夢里進行著神游,誰管她熱點關鍵詞,吃喝拉撒睡,睡才是第一位。伴隨著早晨的鬧鐘,努力的睜開雙眼,夢也瞬即跑的無影無蹤,誰在我的夢里作祟,難不成怕我醒來還唯她是問不成?
話說蹲著馬桶閱大王詔令,是不是有點不登大雅之堂,先聲淚俱下的說聲“大王您辛苦了。”,聊表下堅持到底的決心,不過在看到“陣痛”二字時,小昕俺笑了,嘻嘻,作為生過娃的女人,誰沒經歷過堪稱世界上最疼痛的痛——“陣痛”呢?
真當沒經歷過的話,那小昕俺也只能同情的說句,“菇涼,你被剖腹了!
欣喜之余還有竊喜,那個叫北的同學儼然一副好男人的頭像,遂想壞壞的問一句“北老兒,你可會寫出最疼痛的生娃陣痛?”,想象北同學氣急敗壞,惱羞成怒,不知如何是好的羞赧模樣,俺手舞足蹈,心花怒放,笑個不停。
“小昕你且別笑話人家了,那是作為女人才會有的痛,是人類偉大的歷程,是上天賦予女人的天職,這樣女人才會完整,成為真正的女人,成為偉大的母親。你且莫笑話那些男人,因為他們是促使你們完整的原動力,不妨先來回憶下當時的陣痛情況吧”,似乎有個聲音在俺的耳邊不停地聒噪,教唆,嗯,是諄諄教導。
這下小昕俺笑不出了,不愿意回憶,不愿意多說,說多了都是淚啊。
兩個寶貝女兒,兩次陣痛體驗,兩次生與死的較量,從鬼門關逃出來不容易啊,臨走,還想怒罵閻王老弟一番“你個小子,不知俺小昕是何方神圣,不知道我在人間還沒活夠,實乃貪生怕死之徒,你有何居心,就想召我過去,看俺不打死你個家家的。”。
閻王委屈,跪下向天疾呼冤枉,吉吉大王用意念傳來一句話“小昕,切莫調皮,快快講出你的真實體驗即可。”
“哈哈,言過其實,言過其實,小昕俺倒沒有那么嚴重,渲染下,也無非想得到各位大仙的愛憐之情,大王莫怪,俺從實講來便是。”。
第一次生娃,離預產期還有一周,凌晨五點破水,遂急救入院,輸液,胎心監護,氧氣,等若干項目,齊刷刷上陣,小昕俺躺在病床上,弱弱的問句,“大夫,預產期還未到,我輸了這兩瓶,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大夫抑制住內心的狂笑,沖我低聲說了句“破了水,不生今天也得讓你生了。”,我一臉驚訝,悻悻的看著忙碌的大夫和護士,還在心里琢磨,“不生,你咋讓我生,這不明擺著要給我催生,剖腹嗎?我可不?”。
回憶到這,可別笑話小昕俺的無知啊,誰讓俺女人一孕傻三年呢。俺有倆,足足要傻六年呢。
九點多推至待產室待產,里面有幾十號大肚女人,個個像圓滾皮球 ,小昕俺掛上點滴,開始微微作痛,可以接受,再然后,疼痛稍微加劇,可以接受,過了正午十二點,疼痛開始加劇,且呈現,一陣,一陣的,兩兩間隔有十分鐘,“疼啊!”,開始吃不消,喊護士,她們來到面前,面無表情的的說“五分鐘一次的時候再叫我們。”,乖乖,“能不能給點人道主義關懷?”
疼痛果真轉為五分鐘一次,加劇,宛如粗大的鐵針扎在腹部,漸漸承受不住,直要落淚的一遍遍叫著“護士,護士,還要疼到什么時候?”。
那個時候,忙碌的護士也懶得理你,現在想想,有一種職業真好,“陪產師”,特么有人文主義關懷,有科學陪產方法指導,關鍵的是,得有這個閑錢請才行,要不就得獨自受那從來只能體驗,無法講清楚多痛的罪。
疼痛由五分鐘又轉為三分鐘,兩分鐘一次,不再像鐵釘,而是大錘上綁鐵釘,又痛又扎,額頭冒汗,手心發抖,大喘粗氣,握緊拳頭,咚咚咚,直砸墻壁,一度護士還以為哪來的敲擊聲,看到是我,喝令不要砸墻,美名其曰為“保存體力”,誰特么不是怕我那洪荒之力把待產室墻壁砸個洞,他們無法交差。痛不欲生的趕腳啊,特么咋個不去死呢?小昕俺是貪生怕死之徒,就那死的心都有。
“無痛,我要打無痛”,管它是七百塊,還是一千大洋,再這樣疼下去,連小命都沒了,錢還算個什么東東。
在被告知要開到三指時才能打無痛針時,小昕俺瞬時凌亂了,“開三指,總共開幾指?”
答曰:“十指?”
“這才三指,都這樣了,”,不用癱坐在地,小昕俺本就躺在床上,只是萬念俱灰般,發出“生娃難,難于上青天”的悲涼感慨。
不僅假象,“十指的疼痛得有多么疼?”
寫到這,想必每個生過娃沒有直接剖腹的女子,都有此生難以忘懷的疼痛經經歷吧。“一把辛酸疼痛史啊”。
北同學是不是要笑了,“我雖不好寫陣痛文章,你小昕丫丫的還不是疼的要去見閻王?”。
幸災樂禍之人必被別人幸災樂禍啊!
終于開到三指,被轉至產房,等候打無痛,無奈,前面已有一位姐姐在打無痛,本著先來后到的原則,醫護人員都在奮力為她準備,把我撂在冰冷的產床上不管不問,聽著她疼的撕心裂肺的喊叫,想象下一會注射了就不疼了,疼痛雖然還是一陣陣的持續不斷,不過竟然輕了許多。
轉移法和比較法果然奏效,生活中不妨試試。
不知是她打的太慢,還是我等待的太久,輪到小昕俺時,已被告知,已經開了快七指,無需再打,乖乖,讓我白白等了那么就,就這樣一句話把我打發了。我的那叫一個疼啊。
“菇涼,不打能給你省快千把塊錢呢,你現在打了,馬上要生,還是疼。”醫生一副慈悲心腸。
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也因為打了也免不了要疼,總之就是沒用了,俺小昕還是感激的點了點頭,“那就讓我再疼一會吧!”
這個一會比一個世紀還長,攥緊扶手,使勁全身力氣,一遍遍,一次次,用力,用力再用力,疼啊疼,累啊累,痛啊痛,。
滿臉憋得通紅,喘了口氣,癱在那里,已無力可使。
“孩子心率降低,需要緊急轉手術室。抓緊讓家屬簽字。”,聽到此話,恐懼之心溢滿全身。
小昕俺也不再用力,乖乖的躺在產床上,大腦一片空白,任由他們準備去手術室的工作,當然小昕俺也是工作之一,比如穿手術服等。
只感覺又來了兩位大夫,其中一個老的對我說了話我“丫頭,還能生,再加點油,咱不受二茬罪。”
遂試探詢問我又轉身對其他護士說“喊家屬陪產。”
陣痛依然沒有停止,小昕俺看到來到身邊的愛人,強忍住快要掉下來的淚水,像看到救星似的僅僅抓住他的手,使勁使勁再使勁,拼命拼命再拼命,愛人的手被我抓的都是深深的指尖印。
那位老大夫顯然更有經驗,俺小昕也不負眾望,終于在如洪水傾瀉般的感覺中,女兒被大夫拉出,發出一聲哇哇的哭聲。
說來也奇怪,在孩子生出來的那一刻,疼痛立即停止,整個身體都仿佛涅槃了一般,整個世界也仿佛重生了一樣,欣慰而又寧靜。
產后的一句話足以形容“打死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好吧,女人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角色,打死不再生了,沒打死就再生個,給女兒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個流著共同血液的親人吧。
于是,小昕俺,在經歷了近四年后,又經歷來了一次陣痛,想象下,四年之前的痛都如此記憶猶新,這次陣痛才半年有余,在此,就不再多做贅述,免得掉入那個叫祥林嫂的境地。
試問,聽到北同學還能不能笑的出來了,不管怎樣,小昕俺倆女兒的爸是笑不出來的。
吉吉大王,小昕俺的陳述完畢,不僅想弱弱的問一句:“幾年前,你在產床上,可還好?那比地震還要高上幾級的陣痛,可還記得否。”
只聽,吉吉大王,嘆息一句“生娃都如此,又怎會忘記,說多了都是淚啊!”,轉眼,自顧自黯然傷神去了。
小昕俺思索,“什么時候能讓男人也能生孩子呢,把子宮移植至男人的身體內可好?”